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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晦暗昏昧,燭火噼啪一瞬炸開,晏樂縈憋了個滿臉通紅,只覺手都酸得想發抖了。
夜已深,她開始犯困,偏偏對方仍不肯罷休。
她不依了,小聲道:「…成了沒?」
季硯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啄吻一口,聲線漸沉暗啞,「你沒用心。」
「誰沒用——」
「向朕討了好處,也該給朕些好處吧?」
「……」
誰沒給他好處了,晏樂縈沒好氣,手腕還被他牢牢按住,想抬起身卻無法,秋涼的天不知怎得也能叫人發汗,尤其他靠得近了,幽冷的香似乎也被點燃了熱度。
晏樂縈逐漸急得眼中有了薄薄水光,瞧著委屈又生氣,「是你自己半天弄不好。」
季硯輕嘆一聲,抓著她的手微抬身子,靠近她臉頰,一張俊顏無限放大在她眼前,鼻尖幾乎抵著她的鼻尖,才低聲道:「那換個方式?」
「……」
「雁雁。」季硯的聲音難得放輕,不再有那麼深的壓迫感,像某種刻意的蠱惑,「先前看了那麼多,當真什麼也沒記住?」
雖然壓著她的手是一點沒松。
晏樂縈微怔,想起先前夜夜廝磨中他攤開的書頁,耳尖越發紅潤,那緋色逐漸蔓延上臉頰,可尚未反應過來,身上一涼,寢衣驀地被他剝開。
「幹什麼你……」
「噓。」季硯抬起手掌將她肩頭壓下,小衣布料摩挲著他尚未完全鬆開的寢衣衣帶,「若是真的累,換處地方也是一樣。」
晏樂縈微彎著腰想躲,對方搭在她腰上的手上移,頗富引導性的意味已很明顯。
她略微慌亂地仰頭抬眼,卻恰好撞進他那雙帶著侵略性的烏眸。
燭火搖曳間,晏樂縈在他的瞳仁中瞧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衣衫半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尤其是心口起伏的弧度,映襯著他眸間光波瀲灩,似乎能攪亂他眼底的那池靜潭。
「雁雁……」他又沉聲喚她。
晏樂縈只得貼近他,她依舊仰著頭瞧他,冷不丁開口問他:「幫你的話,你是不是還能答應我其他的?」
季硯收緊手迫她更加靠近,他垂著眸淡笑了聲,「死在你身下都可以。」
直至心口觸上溫熱,晏樂縈眼睫輕顫,面上那絲酡紅變得深切,暈染在細膩玉白的臉頰上,越發妖冶嬌媚。
……她從前怎麼不知此人如此滑頭,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雕花拔步床間有了動靜,她半塌著軟腰努力湊近他,迷朦意識間,她想著要如何開口,微張著唇卻險些濕潤滑入口中,嚇得她趕緊閉上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
再稍稍仰著頭,被情火點燃的聲音還有些柔媚,她小聲詢問:「我的病快好了,之後讓我出去走走好麼?」
季硯稍頓,托著她的背,似在思忖。
「阿硯哥哥……」晏樂縈嬌聲催促他。
但此人竟然使壞心眼,她越是問的急他越是不說話,只一昧將她壓得更近,直到她眼見著要氣了開始掙扎,才沉著聲「嗯」了句。
晏樂縈又咿呀哼吟問他,「到底還有多久……」
「嗯。」他隨口道,將她擁緊牢牢箍著,「很快。」
一室殿堂的熱度越發被點燃,晏樂縈發了一身汗,黏膩貼在身上,她瞧著仍舊輕晃的床幔,忽然卻有些恍惚。
季硯總是這般,將她看得很緊,摟得也很緊,起初將她關在玉衡苑,如今將她留在含涼殿……本質而言,並無什麼區別。
她不想這樣。
縱使他好似回到了從前溫柔的樣子。
*
翌日一早,晏樂縈還覺得身子有些發軟,季硯已去上朝,她又稍稍眯了會兒,強打起精神回偏殿。
昨夜得了季硯的應允,他並非出爾反爾之人,至少叫她放下一分心。
趁著季硯不在,度月流螢也來了有一陣子,這一日,她找了個時機支開度月,單獨叫流螢留在了內室。
妙芙依舊隨侍在晏樂縈身前,奉了盞茶讓她醒神。
晏樂縈睇著下首垂頭的流螢,開門見山道:「你與度月二人,為何各侍一主?」
流螢錯愕一瞬,猛地抬頭,眸間閃過一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