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縈一愣,「妙芙,你這是何意?」
妙芙驀地跪下來,將頭俯低,連連解釋道:「奴婢絕無二心,一切仍由小姐心意。只是…只是奴婢著實憂心小姐的安危,欺君之罪何其嚴重?若出逃之事敗露,奴婢這條命沒什麼,拼死護住您便也是了,奴婢只怕小姐出閃失……」
「其實陛下如今比之您剛進宮時,已變了許多。」妙芙遲疑道,不敢看晏樂縈,「小姐,奴婢曉得您與陛下還有情,或許…也不必鬧到那麼難堪的地步,您與陛下說清楚——」
晏樂縈被那句「還有情」刺痛。
她不再聽得下去,打斷了妙芙的話:「妙芙,如今行至此步,我們不算欺君之罪麼?」
妙芙抬眼看晏樂縈,待看清她眼中微微洇出的水光,有些愣。
「小姐,或許陛下會體諒小姐……」
「你也說是『或許』了。」晏樂縈嘆了口氣,將妙芙扶起來,「傻丫頭,人心多易變,你也不是沒見過…與其將命交去旁人手裡,由旁人處置,一切由自己掌控不是更好嗎?」
真心是世上最難掌控的東西。
何況她與季硯之間,早就沒了真心,晏樂縈如此心想。
兩小無嫌猜的時光被她毀了,她一直都清楚,拋下他離開是真正出自她意願的事,她的心與世人一樣醜陋,哪裡又敢奢求旁人的真心。
「可是……」妙芙被她說服,可是看著晏樂縈眸間越蓄越深的淚光,還是沒忍住道,「陛下待您的樣子,不像假的,您也有動容的…對嗎?」
晏樂縈沉默一瞬,感覺心中有什麼一直想掩飾的東西正破土而出,萌發,又被她惶恐扼殺。
最終,她只是淡淡笑了笑。
迴避了妙芙最後的問題,她輕道:「可我待他的樣子…是假的呀,傻妙芙。」
晏樂縈心想,季硯的心也沒有那麼真。
他一遍遍試探著她,從未張口說出過那個「愛」字。
從前是,如今也是。
不輕易說出口的愛意,彼此都是,這般脆弱易碎的情,又怎麼能抗住「真心」二字的考驗。
晏樂縈不再說什麼,她拍了拍妙芙的頭,最終道:「我不想賭,無論季硯還是季淮,我誰也不敢信。」
「妙芙,我們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或許會選錯,至少不會有真心錯付的憾。」
晏樂縈原本還想問問妙芙想選什麼,小姑娘卻一副「你選什麼我就選什麼的模樣」,叫她的心驀然間更酸澀,她想著自己也要好好為妙芙做打算,這是陪伴在她身邊為數不多的真心。
*
妙芙離開後,晏樂縈迴去找了季硯。
果不其然,伏案看書的帝王甫一見到她,探究的眼神便遞來,「去見妙芙了?」
晏樂縈腳步頓了頓,旋即若無其事般坐去他身邊。
柔弱無骨地倚在他肩頭,晏樂縈一雙手幾乎纏上他脖子,親昵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是呀。」她呼出的熱氣剛好在他頸間流連,「主僕之間說些體己話,哥哥有什麼要問的嗎?」
季硯喉結微滾,他原本有想問的。
可一切在此刻又似乎並不那麼重要了。
溫香軟玉緊緊貼著他,飽滿的胸脯,纖細的水腰,晏樂縈幾乎將渾身軟處送至他面前,抬手便可輕易掌控。
喉間又一癢,原是晏樂縈討好地在他喉結上舔舐起來,季硯呼吸一沉,這下掌著她的月要身,將她一把拎起來跨。坐在自己身上。
明明是她先故意撩撥,可此時她卻愣了愣,扭起腰肢來,又叫季硯月復下的火越竄越猛。收緊攬住她的手,季硯沉聲警告,「別亂動,嗯?」
晏樂縈撇撇嘴,坐在他身前越發覺得不自然,嚅囁著:「不是…你哪有這麼快就……」
她原本只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而已,怎知這下坐立難安,進退兩難。
寬厚的大掌始終壓著她的腰,使得她只能往前越發近地依附他。驀然間裙面被撥開,冰涼的白玉扳指撫過她的蹆,涼得她一哆嗦,又很快被溫暖的手心貼住。
季硯乾脆鬆開些支撐她的手,叫她仰面靠在桌案上,不過那隻手依舊墊在她腰下,免得她被桌沿磕到。
「雁雁又不是沒感受過。」
季硯的氣息流連輾轉至她耳垂,在晏樂縈企圖辯駁什麼時,猛地張唇含住。
她受了刺激,險些軟下身子潰不成軍,又聽見耳邊季硯在悶笑,惹得她越發羞惱,扭著腰想去扯他的頭髮,才抬起身卻仍被人牢牢掌控,驀然又失力坐了回去。
這下她經受不住,瞳光緊縮又渙散,杏眸間升起朦朧水液,想避卻無力避開,只能發出聲意味不明的哼吟。
「你是惹火上身,玩火自焚。」季硯輕聲感慨,俯身啄吻她那潤澤殷紅的唇,白玉扳指也隨之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