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前的人沉默良久,裴旭嘴唇微抿,修長的指節開始在手機上動作。
【為什麼不回我?】
他將閃著亮光的屏幕遞到桑離跟前,眼中透著一絲無奈。
桑離怔住了,方才想起自己一下班就急著趕過來,好像確實沒有跟他解釋原因。
她剛想開口,緊接著就被裴旭又一串文字堵了回去。
【你還在生氣,對嗎?】
透亮的光穿過窗簾縫隙射到屋內,男人微微耷拉著腦袋,嘴角下撇,那雙桃花眼不經意間泛起一層薄霧,桑離忽然就不著急回答了。
原來孤僻乖戾的鄰居先生,私下竟還有這樣的一面。
【對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
裴旭沒注意到桑離嘴角的弧度,自顧自地打字。桑離知道他是在為之前惡劣的態度道歉。
直到此刻她才看清他的狀態,白淨的臉上透著明顯的疲憊,眼眶深陷,周圍是一圈淡淡的烏青,宛若水墨畫中暈染開的墨痕。
小時候母親常說,要離身體殘缺的人遠一點,因為他們通常性情古怪,寡恩薄義。可桑離卻覺得,眼前的男人比門外那些整天虛與委蛇的玩意要來的真實,好相處地多。
氣氛沉寂幾秒後,桑離伸出手,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說:「我沒生氣,你別多想。」
見裴旭半信半疑,於是她又補了句:「我昨天夜班,沒回消息只是因為在做手術。」
「……」裴旭眯起眼睛,他的目光如劍,像能刺破一切虛謊直達沼底,桑離被盯得心裡沒鬼也發毛,見他又要打字,想著與其等待屏幕的重擊,不如面對面博弈。
她叫住裴旭:「我在醫院工作,手語基本能看懂,你打就行。」
對方頓住了。
桑離:「難道說……」
裴旭撇開目光,耳根不自然地泛上一層紅暈。
如此,是個人都能猜到答案,眼前這個小啞巴不會手語。桑離的疑問又多了一條,為什麼呢?是壓根不想學還是特地避開與人交流?但這些終究是敏感話題,她也不好多問,於是三下五串地敷衍過去。
臨走前,桑離將刻有1302的鑰匙放在茶几中央。
「這個給你。」
裴旭歪頭看著她。
「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地毯下,你不會覺得不安嗎?」桑離沒好氣地懟了句。
裴旭的臉上湧現一
抹笑意。
「對了。」
門被打開,桑離回頭,「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緊接著,她收到了一條消息。
鄰居先生:【裴旭】
事裴成錦,旭日東升。
桑離一雙杏眼笑成月牙狀,「拜拜,鄰居先生。」
門被合上,黑暗中,裴旭攥著白瓶,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
桑離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房間內被黑暗籠罩,窗簾縫隙中投下入絲線般的銀白月光。
夜班結束後的那大半天休息常常會被她拿來補覺,只不過這次似乎是累狠了,竟從上午一覺睡到了晚上。
外頭車水馬的聲響在耳邊迴蕩,桑離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劃著名手機屏幕,思緒又飄回了夢裡。
想記住做過的夢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只要在醒來的那幾秒內反覆回想,就有機率能復盤成功。每當遇到一些喜歡或很重要的夢時,桑離總會在潛意識中不斷提醒自己,千萬要記住。
夢裡,她與一位身穿白色襯衣的男人肌膚相親,周遭混亂迷離,看不清他的真實樣貌,碎亂的劉海甚至蓋住了眼睛。男人的嘴巴一翕一合,她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反觀一旁亮著的手機屏幕,正在孜孜不倦地輸出文字。
在意識到男人的真實身份後,桑離瞬間從方才的渾渾噩噩中清醒了。
熱潮爬上面頰,她竟然做chun夢了!?對象還是隔壁的「鬼」鄰居?簡直不可思議……
一個母胎單身的性冷淡工作狂——桑離常常這麼評價自己。她甚至懷疑是裴旭的房間噴灑了什麼特殊的藥物,讓自己這個十幾年來都對戀愛沒什麼欲望的人一下開始做起了chun夢。
但仔細想想,學生時代加上工作幾年遇到的男生加起來都沒法頂裴旭一個。又或許是醫者人心在作怪,不然怎麼解釋她就是會沒理由地想去靠近人家呢?
一個啞巴帥哥,是她生命中從沒出現過的物種,難道姜霈真的一語成讖,自己要鐵樹開花了?
咕咕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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