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兒,似乎許給哪一位都是辱沒了。
可她年紀小,自當與同齡的郎君相配。
只一瞥,他便移開目光。
他望過來的時候,蘇瀅心頭一喜。
她精心打扮,便是為了能在他眼中窺見一絲驚艷。
可惜,他那雙眼睛似在佛前修煉過八百年,無喜無嗔,對她視若無睹。
目光下移,定在他腰間,那束勒窄腰的玉帶上,僅懸著一枚白玉佩,並無她期待中的東西。
蘇瀅心中歡喜與期盼,頃刻消散。
既不喜歡她,那他昨夜的話又算什麼?
難道是她誤會了麼?蘇瀅不信自己的直覺會有錯。
與侯夫人見過禮後,蘇瀅俏生生站到侯夫人身側,望著裴昭,一派天真:「我昨兒送表哥的香囊,表哥不喜歡麼?」
侯夫人心口一跳,錯愕問:「瀅瀅送了香囊給阿昭?」
這小姑娘該不會喜歡裴昭吧?
蘇瀅大大方方應:「對呀,上回給舅母繡了絹帕,忽而想起,表哥凱旋歸來我竟沒送賀禮,實在失禮。此番特意繡的如意紋,祝表哥平安如意,早日覓得良緣。」
原來是這麼回事,侯夫人沒來由鬆一口氣。
她望著蘇瀅笑,眼神有些無奈,小姑娘竟拿親手繡的香囊,當尋常禮物送人。
不過,也難怪裴昭不肯戴。
裴昭凝著蘇瀅姣麗的側顏,若有所思。
她敢當著母親的面問起香囊,可見胸懷坦蕩。
只是,他沒想到,她繡那枚香囊時,懷著這樣的赤誠之心。
「一時忘了,我讓厲鋒回去取。」裴昭說著,便召來厲鋒吩咐下去。
用罷早膳,裴昭接過香囊,親手系在腰側。
抬眸間,見蘇瀅柳眉舒展,朱唇含笑,他不禁暗自搖頭。
真是心性純真,歡不歡喜,都在臉上。
怕侯夫人背後教她,令她難堪,裴昭尋了個時機,私下同侯夫人商量:「母親,表妹年紀小,不懂這些,您暫時莫要說她,免得她臉皮薄,往後相見反而忸怩難堪。」
他肯為蘇瀅想到這一層,侯夫人很是欣慰。
看來等蘇瀅出嫁後,不愁無人撐腰了。
「難為你想得到,往後你且當她是你嫡親的妹妹。妹妹給哥哥做個香囊,也沒什麼。」
裴昭頷首。
轉過身後,淡然的眼神終起了漣漪。
他娘只生了他一個,她又是這樣冰清玉淨、惹人憐惜的品貌,他如何能當她是嫡親妹妹?
三皇子密宅,兩人邊對弈邊談正事。
一局終了,三皇子揀著棋子,再度瞥向裴昭腰際。
「倒是第一次見你戴香囊,剛才就想問你,咱們裴世子終於有入眼的紅顏知己了?哪家千金?打算何時成親?」三皇子挑眉問。
裴昭動作一頓。
只一息便恢復如常,慢條斯理應:「殿下誤會,自家妹妹繡的,並非什麼紅顏知己。」
「妹妹?」三皇子盯著他手上動作,莞爾含笑,「若我記得沒錯,你只有裴晞一個妹妹吧?且已嫁入魏國公府。她若繡了香囊,自然是送給她夫君,哪有你的份兒?」
「你若胸懷坦蕩,便把這香囊解下來,我拿去問問魏景行。」
三皇子並未有所動作,裴昭卻下意識拿手掌擋住香囊:「若有喜事,定當請殿下喝杯喜酒。只是這香囊的主人,還請殿下不去打擾。」
三皇子一聽,眼神越發玩味:「嘖,不坦蕩啊。」
窗外蟬鳴隱隱,蘇瀅正坐靠在碧紗櫥內看書,忽而聽見有人進來。
「一段日子不見,妹妹越發勤奮了。」裴晞將手中藤籃放到桌上,望著碧紗櫥里探首的蘇瀅打趣。
「晞姐姐!」蘇瀅立時丟開書捲起身。
拉開隔扇門,瞧見籃子裡紅得發亮的大櫻桃,蘇瀅驚喜不已:「晞姐姐哪裡得的?竟分我這樣多,我要不要拿些給舅母、姨姥姥去?」
「都有。」裴晞將籃子遞給玉笥,叫她拿去洗,繼而拉住蘇瀅的手,「你別忙,坐下,咱們姐妹說說私房話。」
院中傳來水聲,玉笥正領著小丫鬟拿井水湃櫻桃。
裴晞嘴上說有話說,卻盯著蘇瀅的臉細細打量,眉眼含笑。
蘇瀅被她盯得莫名,摸摸臉頰茫然問:「晞姐姐這般盯著我做什麼?我剛靠在枕上,髮髻亂了?」
說著便要起身去妝鏡前瞧,卻被裴晞拉住:「不是。」
隨即,打趣道:「我瞧著瀅瀅又長開了些,越發嬌艷不俗,難怪有人才見你一面,便害了相思。」
蘇瀅哪顧上去思量是誰?立時紅了臉頰:「晞姐姐嫁了人,嘴上倒沒個把門的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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