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客廳,聊了會兒天。
恰好說到領證這事。
溫老爺子對於知道得太晚多少有些不滿:「你們也不提前告訴我,結婚怎麼也得選個吉日才對,這麼隨便定個日子,顯得我們多不重視。」
「結婚證帶了嗎,給我瞧瞧。」
陳嘉玉也沒想到這一茬,不待她拒絕,溫延突然捏著一隻小紅本從右邊遞過來。
結婚證怎麼還隨身攜帶的。
陳嘉玉感覺十分奇特:「你……」
溫延似是沒有察覺到她的驚訝,神色不慌不忙,完全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怎麼了?」
他不提,陳嘉玉也不好繼續追問,胡亂地小聲扯了個話題:「結婚證還是得收好的。」
「嗯。」溫延輕描淡寫回,「等搬進新家,我讓人找個玻璃框裱起來,擺在顯眼的位置。」
「……」
陳嘉玉無言,倒也不必如此鄭重其事。
臨近七點,姜姨來喊他們吃飯。
因為不是第一次上門,家裡做飯的阿姨對陳嘉玉的喜好了如指掌,幾乎都是她喜歡的酸辣口。
落座之前,溫延跟陳嘉玉去洗手,小衛生間靠近一樓雜物室,位置僻靜,餐廳里的聲音因這距離變得模糊。
陳嘉玉站在水池前,溫延錯步靠著牆。
為顯重視,她今天特意穿了條米色長裙,化了淡妝,大卷長發披散在肩頭,嬌俏又靈動。往前躬身時,得不到束縛的頭髮滑落,露出一截纖瘦的腰肢。
溫延抱臂安靜看著,瞧見這一幕轉瞬落下眼皮。
「姐。」溫澍大大咧咧地在門外探出一顆腦袋,「爺爺問你今天要不要喝點兒紅酒?」
陳嘉玉回頭:「都可以。」
剛說完,不聽使喚的髮絲再度垂落,她手裡有泡沫,只能勉強保持著姿勢趕緊結束。
溫澍正好看到這一幕。
又覷了覷溫延,見他看到陳嘉玉騰不開手收拾頭髮,也依舊無動於衷的模樣,忍不住心下嘀咕。
那結婚證該不會是假的吧?
兩人真是夫妻嗎?
溫澍走前還在質疑這兩件事的真實性,然而下一秒,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漠不關心的溫延倏地上前,按住了陳嘉玉肩頭即將順勢朝前滑的長髮。
陳嘉玉一怔,眨了下眼正準備說話。
透過鏡子看清她表情的溫延提醒:「我幫你。」
說著話,他動作不輕不重地幫陳嘉玉撥弄著頭髮,青絲握在指間,還有幾縷貼著她脖子落在身前。
隨後伸出手指勾住,往回攏時,不經意蹭過她皮膚。
脖子湧上一陣溫熱觸碰,有一點點癢。
陳嘉玉條件反射的咽了下喉嚨,猝然抬頭,鏡面映出兩人的動作尤為親密,一前一後依偎站著,她的上半身低俯,溫延的手放在她脖頸處。
從這角度看過去,她像是被後背式擁抱在懷裡。
但陳嘉玉到底長期深受各類十八禁小說狂熱愛好者許嚴靈的荼毒,眼前畫面實在很難不想入非非。
這可不就是強制文學的標配姿勢嗎!
「……」陳嘉玉閉了閉眼摒棄雜念,三下五除二沖乾淨手,趕緊低頭讓開位置,「我好了。」
說完,身子一偏從溫延與水池之間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滑走的,還有被溫延束在掌心的頭髮,隨著她的離開,也輕飄飄地穿過他的指間消失。
柔軟而冰涼的觸感仿佛多停留片刻,溫延垂眸看著手指細微地蜷了下,輕蹭指腹。
隨後,他心不在焉地移開眼。
……
回到餐廳,陳嘉玉喝了半杯水,才徹底清除了不久前腦海中那個頗為放肆的念頭。
剛放下水杯,她對上溫澍懷著疑惑的眼神。
溫老爺子喊她說話,陳嘉玉跟著走到廊下,神情總是帶著笑:「爺爺,怎麼了?」
「小玉啊,我問你一件事,你不准騙我。」老爺子看她兩眼,搓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嘉玉不明就裡:「您說。」
「跟小延突然領證是你自願的嗎?」
「……?」陳嘉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
見她愣住,好半晌沒反應,老爺子愁眉不展道:「也不清楚你們到底什麼情況,但溫家絕對不干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如果你真是被他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