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
六名保鏢迅速歸位,在前後半米為他開道。
縱使這樣浩蕩的陣仗自從前任副總在大廳被潑硫酸起就延續至今,每日上演,但幾秒前還喧囂奔跑的場面,在一行人出現的剎那仍被按下暫停鍵,空氣靜默。
直至溫延目不斜視地走進專用電梯。
周一上午有兩場例行會議。
結束後返回辦公室,溫延合著眼帘,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摁著手腕,淡然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端倪。
蘇確拿著需要簽字的文件進入辦公室,瞧見這幕,適時地送上關心:「需要預約理療師嗎?」
「不用。」溫延婉拒,只是被墊著小臂睡了幾個小時後的脫力,倒也沒什麼大礙。
指腹從腕口滑向手背撤走,他拿起鋼筆,從容地翻了翻文件:「法院情況怎麼樣?」
「確定了下周開庭。」蘇確扶了扶眼鏡,「這段時間他一直有試圖聯繫太太,不過都被我們的人擋下了。」
「學校那邊是什麼態度?」
「上次交涉之後,他們系主任的意思是不予處分,只全校通報批評,畢竟有個當領導的姑夫。」
溫延皺了下眉,實在沒有多餘的耐心分給程項東,直接定論:「最遲下周五,我要看到處罰文件。」
蘇確點頭:「我明白。」
似是覺得這點力度並不夠,他簽完字,接著又雲淡風輕地補充一句:「如果還繼續冥頑不靈,擴建圖書館的二期項目投資讓他們自己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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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場對話以及程項東的情況,陳嘉玉一概不知,最近她手頭一篇SCI臨近尾聲,等這版修改結束,韓教授那邊確定通過,再潤色校對完便能進行投刊。
翌日晚上七點。
陳嘉玉將壓縮文件打包上傳,操作滑鼠點擊發送,提示投遞成功後,關掉網頁準備打卡下班。
跟還在做實驗的許嚴靈說了一聲,下樓走出拐角那片陰影,就看到台階外的玉蘭樹下站了個人。
陳嘉玉快步過去:「抱歉,實驗室里信號不太好,發郵件的時候耽擱了會兒時間。」
「吃飯了嗎?」溫延隨意接過她手裡的資料。
被他這舉動弄得稍稍一怔,陳嘉玉任由東西被拿走,若無其事道:「還沒,待會兒不是要聚餐。」
溫延嗯了聲,沒再說話。
兩人並肩離開學校,興許是為了帶陳嘉玉認路,出校門後他沒提坐車,而是領著她沿學東路直行,然後左拐進入春華路,這是大學城區最繁華的街道。
臨路朝東是人民大學,往西是第四軍醫大,春華路算得上是連接幾所重點學校的樞紐路線。
而溫延那套大平層在春華路中段,位置極好的學區房樓盤,三百平的高層一梯一戶,四房兩廳。
電梯上行,數字板里的樓層隨之變化。
到了二十二樓,電梯門打開,溫延走到黑色大門前輸入密碼解鎖:「過來把你指紋錄進去。」
陳嘉玉站在溫延身旁,按照他的指示覆蓋指紋。
站得有些偏,最後指腹邊緣錄了兩次都顯示失敗,滴滴兩聲,她剛要錄入第三次。
溫延忽然抓住她拇指幫了個忙。
陳嘉玉揚起臉,下意識向他投去一眼。
門板側邊裝了盞壁燈,溫延側身站立著,低垂的眼睫刺破燈光在空氣中折射出的彩虹光圈,金色亮點在他窄直高挺的鼻骨上跳躍。
劍眉星目,清俊側臉在光影下帶著一絲冷感。
隨即她的目光下移,在溫延不著痕跡抿起的唇角定格兩秒,看上去似乎很好親的樣子。
密碼鎖倏地叮了一聲。
指紋錄入成功,陳嘉玉收回眼,看著門柄掛的那枚紅色同心結,流蘇顫顫,她默念了兩句清心咒。
「這邊除了做飯阿姨有鑰匙,蘇特助也有一把,等會兒我把密碼發你微信。」溫延將鑰匙交給她。
兩人的視線在客廳巡過,高檔精裝的家具一應俱全,但總歸不能確保符合所有住戶的喜好。
打量片刻,溫延不疾不徐地回過頭:「看看有沒有哪些地方不合你心意,我讓人置換。」
說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溫延掃過來電備註,接電話之前隨手指了扇門:「這是主臥,最裡面的那一間是書房。」
陳嘉玉先在客廳轉了一圈,去到書房,裡面一左一右擺著兩張淺色的辦公桌,鋪了卡通桌墊的那張做工要圓潤精緻不少,邊角雕刻著細膩的花枝圖案。
與整體風格不一致,像是後來才添進來的。
沒理會另一張空著的桌子,陳嘉玉試了試自己那把滾輪軟椅,之後去了主臥,不出所料又是冷色調。
另一邊,洗衣房陽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