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原小說里描寫的那樣,他很漂亮, 像是一朵艷麗的花。
然而卻是混沌深淵裡開出的艷麗的曼陀羅花, 每一片花瓣都帶著深淵裡的死亡氣息。
她被死神抓住了一隻腳,無法逃脫,只得接受被送入地獄的命運。
抵在自己下巴上的劍動了, 冰涼的劍緩緩下移,挪動到了她心口。沈秀屏息, 等待死亡。
「扶光!」趙金金抓住謝扶光的胳膊, 「你要幹什麼?你要殺她?無緣無故為什麼要殺她?你答應過我什麼, 你都忘了嗎!」
謝扶光瞥向被她抓住的胳膊。他抽出胳膊的同時,趙金金被迫安靜下來。
她被隔空點住穴道, 無法動彈, 無法發聲。她瞪著眸子,難以置信地瞪著謝扶光。
謝扶光將劍抵在沈秀心口,微掀眼帘, 目光落在沈秀臉上。她緊緊閉目, 一副等死的模樣。
劍鋒微動,將將要刺進她的身體裡時, 他看著她顫動的睫毛,忽而停下動作。
沒感覺到劍刺進自己的身體裡,沈秀顫抖著睜開眼。她與他視線相撞。
他的臉上沒了之前的笑意。
他看著她,眼神無機質,給沈秀一種他不是人類的錯覺。他看她時,仿佛是高維生物在觀察低維生物,類似於人類在俯視觀察螞蟻。
謝扶光在觀察她。
他這樣無機質的觀察,讓她渾身發毛。
不知多久過去,笑容重新在他唇畔浮現,他柔聲道:「原來是我認錯了人。」
他收劍,將沈秀扶起來,「抱歉,你和我一位仇人長得很像,我將你認成了她。都是一場誤會。」
被扶起來的沈秀滯滯的,「誤會?」
「對。」
話音落地,他給所有人都解開了穴道。
沈有財和楊氏能動後,第一時間抱住沈秀,警惕又害怕地看著謝扶光。
而那些江湖高手和侍衛們也警惕地看著謝扶光。
謝扶光笑了下,「一場誤會而已,大家不必害怕。」
唯恐謝扶光又做出什麼來,趙金金連忙道:「誤會一場,誤會一場,對不住了。我們還有事,得趕緊走了。扶光,我們走吧!」
謝扶光起身時,江湖高手和侍衛們上前一步。
「都是誤會,沒事。」沈秀抬手,讓他們退下。他們都不是謝扶光的對手,若惹毛謝扶光,那他們便是白白送死。
侍衛他們這才沒有再上前。
等謝扶光和趙金金走出院子,沈秀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保護她的高手和侍衛紛紛上前,滿面自責,「沈姑娘,是我們護衛不力,讓您受驚了!」
「不是你們的錯。」她閉目。
沈有財將她攙扶起來,「這叫什麼事兒!怎麼還能認錯人!」他後怕死了,他的寶貝閨女險些就一命嗚呼了!
方才那位少年,眼睛長得那麼漂亮,眼神怎麼就那麼不好,仇人還能認錯!他罵罵咧咧,恨不得給謝扶光幾拳。
沈秀喘氣,她抱起平安,回了房間。回到房間後,劫後餘生的她重重地舒出一口氣。
她長得很像謝扶光的一位仇人?小說里並未提及此事。若此事為真,那麼,或許謝扶光殺掉原主,或許不僅僅是因為嫉妒心,還因為她和他一位仇人長得像?
她撫著心口,似乎仍能感受到劍尖抵在心口的壓迫感。
恐懼,無力,以及憤恨等等情緒在心裡翻騰,如油鍋里炸的肉,呲啦噼啪地敲擊著她。
她放下平安,驟然起身去練功。她要練功,努力練功,爭取有一天能強過謝扶光。
趙金金與謝扶光離開沈家後,趙金金問:「扶光,你有一位仇人和方才那位姑娘很像?哪位仇人,我怎不知?」
謝扶光:「我有你不知的事,你也有我不知的事,不是嗎?」
趙金金心裡一虛。她的確有他不知的事。他不知,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他不知,最開始,她是來攻略他的。他不知,她最開始說喜歡他,都是為了攻略他,都是假的。
入夜,夜空黑沉,整個夜空里沒有半點星輝。細微的蟬鳴聲里,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沈秀的屋子。
謝扶光坐在床邊,伸手,捏住沈秀的脖子。他慢慢收力。
然而最後他沒有掐斷她的脖子。他又開始觀察她。觀察了許久,他似笑非笑,眸子里露出些許興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