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策見到李凌霄這個眼神,抬手一拂,一道禁制落下。
李凌霄窺測的視線就被徹底截斷。
李凌霄收回眼:「嘖。」
接著, 他淡淡掃了葉玄策一眼, 什麼也沒說,就轉身徑直走入船艙。
葉玄策看著李凌霄進入船艙的背影, 稍微遲疑了一下,便留下林清慕, 也默默跟了進去。
進了船艙,葉玄策落下禁制,才終於正常開口,看向李凌霄:「以後我跟林兄的事你少管。」
李凌霄眸光微動,再次意味深長地致命發問:「我沒管。我只是奇怪,你不是說你不找道侶也不喜歡男人麼?」
「就這麼幾天,開竅了?」
葉玄策皺眉:「我跟林兄不是那種關係, 你別用那種齷齪的想法看我們。」
李凌霄:?
「道侶關係怎麼就齷齪了?你可真有意思。」
葉玄策:「反正我說不是就不是。」
李凌霄搖搖頭,「嘖」了一聲:「看來,你小時候那場病真把腦子病傻了, 都落下病根了。」
葉玄策聞言,先是不悅,接著他想起什麼又露出警覺的神色,沉聲道:「我警告你,這件事你不許告訴林兄。要是林兄知道了,我要你好看。」
李凌霄聽到這,眉頭微挑:「你怕他知道了這件事,瞧不起你?」
葉玄策硬梆梆道:「是又如何?」
李凌霄見狀,忽然笑了笑:「行吧,只是瞞下這件事後,你可別後悔。」
葉玄策:?
「我為什麼要後悔?」
李凌霄瞥了他一眼:「以後你就知道了。」
葉玄策不明白李凌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心中的念頭卻是十分確定的——他不想讓林兄知道他小時候生過那次大病,導致他七情不全,他不希望林兄把他當一個病人看待。
而且他覺得自己挺正常的,沒什麼問題。
純屬李凌霄危言聳聽。
這會,李凌霄懶得跟葉玄策辯解,自己走到船艙內的軟榻上坐下,又很自然地從軟榻下翻出一個摺疊的小几,攤開在軟榻上。
葉玄策見狀,忍不住看了一眼,就看到李凌霄正拿出一壺酒,開始自斟自飲。
葉玄策靠在船艙上抱臂而立:「傷都沒好就喝酒,是生怕好的不夠慢麼?」
李凌霄端起酒杯:「要你管。」
葉玄策:……
下一秒,他氣呼呼地一把掀開船艙的帘子,就走了出去。
李凌霄正眼都懶得看他,仍是坐在軟榻上自斟。
喝了三杯,李凌霄稍微有些醉意,便一手托腮,一手舉杯,靜靜凝視著面前的帘子。
帘子是湘竹製成的,影影綽綽,外面的景色看不分明。
看了片刻,李凌霄抬手,遙遙對著湘簾外的月景舉杯,再度一飲而盡。
片刻後,他放下酒杯,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金簪握在掌心,側頭趴在了小几上。
這時,他醉眼朦朧地凝視把玩著手中的金簪,墨發披散,迤邐落在四周。
摩挲了許久,李凌霄閉眼,用眉心貼著那根冰涼的金簪,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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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白玉飛舟順利抵達齊雲山純陽宮。
純陽宮是當今道祖潛修之地,三千道門之首,所在之處群山綿延,輝宏大氣。
山中更是群鳥飛翔,白鹿飲溪,極為鍾靈毓秀。
而就在齊雲山往南三百里的方位,便是逍遙宗的所在。
如今道門的道子沈清逸,年齡比葉玄策和李凌霄稍長四五歲,算是兩人的師兄。
沈清逸名字十分清新飄逸,但性格比李凌霄還不拘一格,好飲酒,好打架,好騎驢,把當今道祖狂放不羈的勁學了個十成。
不過能成為道子,那也是三千道門選出的絕世天才,是以沈清逸不過二十五,就已經是化神後期的修士了。
據說他曾經把整座齊雲山的同齡人都打了個遍,都贏了,還不過癮,還要去打葉玄策和李凌霄這種小輩。
因此,葉玄策和李凌霄固然算是兩小混世魔王,若是聽到沈清逸上門找他們打架,也得望風而逃——因為沈清逸打架是真的下死手啊!
了解沈清逸這火爆性子,所以即便是李凌霄也不敢怠慢。等白玉飛舟剛距離齊雲山外百餘里時,李凌霄便放出了紙鶴,去聯繫沈清逸。
只是,等白玉飛舟抵達齊雲山,也沒見到沈清逸的蹤影。
李凌霄忍不住皺眉:「難道道門也出事了?但看氣象,不應該啊。」
葉玄策倒是樂觀,想了想:「興許是沈師兄又喝醉了呢?我們先悄悄進山看看,若勢頭不對,就直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