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湊單黎寶因面前,「稀奇!都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化妝品也差不多,為什麼你技術比我強那麼多?」
黎寶因斜她一眼,「和腦力有什麼關係?我有雲壁姐開小灶。」
「哦。」陸蓮珠泄氣,「那改天讓她也教教我唄。」
黎寶因收好隨身用品,忿忿不平,「指望逃兵?不如來求求我。」
前天裕夢梁處置她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能讓許雲壁猶如驚弓之鳥,連夜捲鋪蓋跑出國,必定是要有了不得的大事。
她肯定是先一步得到消息,知曉裕夢梁要回來,這才會拋棄她,馬不停蹄地逃走。
不愧是姐弟!
和裕夢梁一樣可惡。
黎寶因忍不住又摸了摸耳垂,疼倒是沒多疼,只是她總覺得被裕夢梁摩挲的那股子癢意久久不褪,見陸蓮珠滿臉求知慾湊過來,她故作嚴厲地把人趕開。
「總之,往後不要再提這個人,我跟她勢不兩立。」
「你就嘴硬。」陸蓮珠笑嘻嘻攀住黎寶因手臂,攛掇茅景申留在原地看東西,美滋滋地一同拐進了對面的化妝品專櫃。
「好寶因,今天一定要教會我畫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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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倒計時三天。
黎寶因終於等來了裕夢梁承諾好的「約會」。
她設想了無數個和裕夢梁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日常閒逛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他出門一趟的排場那麼大。
看著眼前被清空人流的五層商場和圍在大堂四周的黑衣保鏢,黎寶因徹底沒了興致,她坐在一旁,冷著臉,一句話不說地盤桓手裡的耳機線。
「累了?」
裕夢梁陪她坐在一旁,姿態從容,一副只要她點個頭,他就能立刻隨她心意更換商場的寵溺。
哪怕,他們明明才到。
黎寶因有些不適應,她果然是不了解裕夢梁的。
裕公館就像個美好的烏托邦,主人只有她跟裕夢梁兩個人,於是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被他牽動著,而他的所有行跡也都傾斜向她。
她感受到的獨一無二的好是有條件的,而那種完美到虛幻的愜意生活,也是因為現實被隔絕在外。
可她,還是更喜歡柴米油鹽的煙火氣。
真實的裕夢梁,沒有煙火氣。
「先生,我不覺得這樣是逛街。」
黎寶因還是決定如實說出自己的感受,他們相處的時間本就稀缺,這一日是她敢提出要求的上限,恐怕也是裕夢梁能給到的極限,她不想浪費。
「您身邊的人太多了,我感覺像被監控,而且這裡空蕩蕩的,像個虛假的八音盒,我只需要穿得像玩偶一樣花枝招展,繞著樓層一圈又一圈就算是完成任務。」
她總結道:「您明顯是在應付我。」
裕夢梁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他們是為了保護我們。在娛樂消遣的同時,肆意與自由,總要為生命安全讓步,是不是?」
「可是我不快樂。」黎寶因心裡煩躁,突然萌生出想要把假象一次性全都戳穿的惡意,「先生,您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很乏味嗎?」
她低著頭撥弄手裡的MP3播放器,這還是產品剛剛上市,裕夢梁就托人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說是為了讓她體驗一下新鮮事物。
此時,這東西成了她宣洩情緒的玩具。
黎寶因的負面情緒如同洪泄,雖然低迷,卻滔滔不絕,以至於她完全沒注意到,剛剛那句話之後,裕夢梁的表情略微凝滯。
等她終於說完最後一大串言辭激烈的聲討後,沉默已久的裕夢梁調整坐姿,他側身看向她,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也好。」
黎寶因手裡動作一頓,意外地抬頭,就看到
原本還圍擁在四周的保鏢已經消失不見,就連商場門口的封鎖帶也相繼撤去。
人潮漸漸湧入,黎寶因有些恍惚地望向裕夢梁,似乎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輕而易舉地答應她的無理取鬧。
她其實也知道,他來上滬肯定是公務在身,這樣的保護不光是為了他個人,也是為了更加重量級的事務。
「我們從一樓逛起?」
裕夢梁偏過頭詢問她的意見,見她欲言又止,便主動詢問道,「還有需要我配合的麼?既然答應陪你逛街,一切都以你的愉悅為準。」
「真的?」黎寶因起身,眼底躍躍欲試。
裕夢梁很肯定:「當然。」
他再次強調,「接下來的十四個鐘頭,我隸屬於寶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