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飄飄地道:「既如此,芙蕊公主便是罪加一等。」
「是!奴婢是無辜的,全都是……全都是芙蕊公主的過錯!」
岑柔的每一句話都如同拿針,在殷樂漪的心口上扎了一下。
同是晉國人,同是女子,曾也同有一份君臣之誼。她實沒想到,岑柔會為了自己生還,在把她推向野獸後,竟還將她在敵國將領面前出賣的如此徹底。
她張了張嘴,岑柔便以為殷樂漪要為自己辯駁,流著淚的眸里滿含懇求的看著她。
她在求殷樂漪不要開口,她求殷樂漪吞下所有罪狀,讓她能有一條活路。
殷樂漪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淚珠卻克制不住的從眼尾滑落。
陸乩野見狀,盯著殷樂漪的眸中浮現出幾分嘲弄之色。
他忽然揚鞭策馬,朝著殷樂漪的方向疾馳而去來——
殷樂漪身子無力,以為自己要死在陸乩野的馬下,惶恐地閉上眼時,她被一條有力地手臂從雪地里攔腰抱起,隨即整具身子被面朝下的橫放在了馬背上。
她心驚膽戰地轉過頭,看清陸乩野隱在火光之中的側臉。
他眉眼冷極,睥睨著她的眼神裡帶著涼薄。
「你若掙扎從馬上摔下去,是死是殘,便怪不得我了。」
陸乩野勒馬掉頭,沉聲衝著鐵騎下令道:「帶上俘虜,收兵回營!」
殷樂漪在馬背上被顛的腹部翻江倒海,頭暈眼花,刺骨的寒風一股接一股地鑽進她嘴裡,她被凍得唇齒都在打顫,腦海中的思緒卻被冷風吹得越來越清醒。
一聲策馬揚鞭之聲後,身下馬兒霎時奔馳的更加快,她被折騰的沒了力,整具身子都快要被顛下馬背,真要應了這惡劣的少年將軍說她將死將殘。
陸乩野身上披著狐裘大氅,待那大氅的一角被寒風吹起,擦著殷樂漪的臉頰刮過時,她費力地伸手抓住那片衣角,將剩下的所有力氣都放在上面。
陸乩野的狐裘大氅被拽得一沉,他垂眸往下一瞧,見殷樂漪的廣袖灌進寒風被吹得呼呼作響,袖裡面那雙裸露在外的纖細皓腕,將他的大氅當做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攥著。
陸乩野見狀眉尾微揚,旋即又是一揚鞭,毫無放緩速度的意圖,策著馬飛馳過雪原,直奔軍營。
這一路殷樂漪感覺自己已被吹成了冰人,雙手麻木的抓著陸乩野的大氅,強撐著一口氣捱到了地方。
陸乩野勒馬停下,翻身下馬時從殷樂漪手中抽回自己的大氅。
殷樂漪下意識地想扯回那片大氅握住,身下的馬忽然高抬前蹄,她穩不住自己,從馬背上摔下去,身子恰好撞進了剛下馬的陸乩野懷中。
沾他甲冑不過一瞬,殷樂漪便被他握了肩頭往後一推,身子重重地摔進雪地里。
殷樂漪無力地抬眼,看了一眼周遭,愕然發現魏軍紮營的地方竟還是之前那一處。
鐵騎先行,大軍緊隨其後,為何還有營帳沒有撤走?
殷樂漪思索著忽然咳了起來,視線倏然和面前的陸乩野撞上,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陸乩野恐怕早就看穿她的謀劃。
「少將軍——」
周騫在侍從的攙扶下從一頂營帳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看見被帶回的殷樂漪和岑柔,先是向陸乩野行了大禮,隨後二話沒說抽了一旁侍從隨身攜帶的刀,向岑柔走去。
「你這賤婢!我派你去監視芙蕊公主言行,你卻膽敢私逃!」
岑柔被魏軍捆了繩索扔在地上動彈不得,見周騫提刀要向自己砍來,哭喊著道:「我是被芙蕊公主挾持的,要逃的是芙蕊公主!奴婢是無辜的!」
周騫提刀的手一頓,隨即偷偷瞥了瞥不遠處的芙蕊公主。
這位金枝玉葉的形貌比岑柔更加狼狽不堪,落到這般境地,岑柔已然哭天喊地,素日裡便是有幾分姿色的容顏也被折損的難以入目,偏這芙蕊公主卻絲毫不見殘敗之色,美人落難,反而更讓人心生憐愛。
「賤人閉嘴!」周騫色心不改,誓要讓岑柔一個人背負逃跑的罪名,「你什麼德行我難道不知?你從前便有過逃跑的前車之鑑,我饒了你一次你竟還敢再犯!我今日便殺了你這賤人看你還敢往哪裡逃!」
周騫一腳踩住岑柔的背,亮刀要將岑柔的頭顱一刀砍下。
岑柔豁然明白周騫這是要殺了她好保住芙蕊,她趴在地上,流著淚的眼中滿含怨毒的看著殷樂漪的身影。
殷樂漪向岑柔的方向伸出手,想要出聲阻止周騫,卻望見岑柔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著仇人。
「……公主!公主!」岑柔撕心裂肺,「我有今日,晉國有今日……全拜你芙蕊公主所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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