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醫療艙。」
她走到他身邊,看著他。
江序睜開良久的眸子終於感受到了遲來的酸澀和刺痛,他閉上了眼。
「你這是做什麼?覺得自已無恥?覺得自已有罪?打算以死謝罪了?」
溫嶠將小挎包狠狠地摔在他身上,氣到發笑。
江序沒有動靜,像是真的死去了一般。
「怎麼不說話?想讓我愧疚,以後時時刻刻都記住你是被我害死的?都怪我引誘你?勾引你?」
她的嗓音嘲弄。
江序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已早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他只能朝著聲音的方向低低說道:「這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溫嶠看著白色小包被他的鮮血染紅,像一幅奇詭的畫,「美其名曰你的選擇,實則每一步都在逼迫你身邊的人。你想讓季臨一輩子活在後悔之中,讓他後悔前幾天對你動手,讓我以後夜夜睡不安穩覺。你倒是方便了,一死了之,留下我們給你善後?」
「你真的糟糕透了。」
她一字一頓說道。
第144章
愛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季臨將酒瓶砸向來人,房間內依舊黑暗,他已許久不曾見過陽光,倚靠酒精一遍又一遍麻木自已的神經,也不吃飯,每日重複地感受著胃部的灼燒感和心臟的酸痛。
錦千重將黑暗中迎面砸來的酒瓶伸手接住,也沒拉開窗簾,就這樣坐在地上,和季臨一樣靠著牆壁。
季臨冷笑:「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說這話。」
錦千重道:「我是最早遇見她的人。」
季臨聽著他複述五年前他們的初遇和他等待多年默默付出的一切,心中的痛蔓延全身,他只覺得手腳愈發冰冷:「所以呢?需要我的祝福嗎?」
沒等錦千重回答,他又連聲道:「你愛她,那你在發現她來到監管星後為什麼不找她?找不到?不知道她住哪?為什麼直到三年後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你不覺得自已很可笑嗎?」
他的聲音沙啞,喝了太多酒,又因為胃出血總是嘔血,他的嗓子已經不太好了。
「能這樣和我爭論,看來你也無法欺騙自已。」錦千重指出,「你還愛她。」
季臨沒著聲,又灌了一大口酒。
「其實,我無比幸運三年前是你先和她在副本內相遇,讓你們有了交換聯繫方式的契機,你給了她很多,或是物質,或是愛意,你將她養得很好。」錦千重微微笑了笑,「而且,她喜歡你。如果是我的話,不一定能得她垂青這麼久。」
「呵,你真是她腳下的一條好狗。」
季臨的手無力垂下,此刻他無比慶幸房間內的一片漆黑,這樣沒人能發覺他眼角垂下的淚。
「我說的都是真話。」錦千重嘆息一聲,「就是因為她喜歡你,所以我才願意來勸你,否則我管你是生是死呢?」
他見季臨一直沉默,也不氣惱:「我知道在你心裏面自已才是陪她最久的那一個,我們不配和她在一起。
但是愛情本就不是一方的決定,既然她選擇了不擇一而終,作為付出愛意更多的我們,一直逃避、逃離、冷處理無疑只是對自已的折磨。
你傷害不了她。唯一可以實現對自已傷害最小化的辦法就是趁著她還喜歡你的時候加入這個家。」
「你真的是瘋了,我這裡不歡迎瘋子。」l
「所以你做好了永遠失去她的準備了嗎?」
「……」
「我知道你們在周年慶前的副本就鬧掰過一次?當時直播的時候你看她的眼神全是失意和愛意——所以後來你為什麼主動求和了呢?你能原諒她之前的事情,為什麼不能繼續寬恕她、也放自已一條生路呢?」
「你懂什麼——」
季臨自嘲般笑了笑。
外人懂什麼。
他知道自已離不開她,所以在發現她和林遲的事後千方百計地為她找藉口:肯定是林遲引誘的她,說不定當時兩人還喝了酒,說不定她錯認林遲當成了他……
他在心底為她找了那麼多藉口,也主動上門眼巴巴地送禮物破冰。
可這怎麼能一樣呢?
她和江序在直播間的一切他事無巨細地全看了一遍,看到她對他明顯的撩撥,看見江序將她拉入懷中激烈強勢的吻——他怎麼能欺騙自已這一切都是假的?!
說不定他們早有苗頭。
禁宮副本內又恰好是同榻而眠的帝後,他當時心中就隱隱不安,只是生存遊戲會將npc之間的私事自動隱藏,他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回播都找不出他們私相授受的證據。
但是問宇的直播不一樣,他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