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原本蘇明妝趴在美人靠上看月亮,但要抬著脖子,抬久了難免脖子疼,後來靈機一動,乾脆躺在美人榻上,方便看月亮。
她突然想到昨天,裴今宴坐在小涼亭的飛檐上……好生羨慕啊!如果她也會武功就好了,她也坐在飛檐上看。
或許……明天帶個梯子來?
她就這麼一邊看月亮一邊胡思亂想著——帶梯子也不行,爬上去容易,怎麼下來?如果中途從飛檐上摔下來怎麼辦?
就這樣。
兩個人,一個躺在涼亭里看月亮,一個躺在院落屋脊上看月亮,靜靜度過一個時辰。
裴今宴翻身坐起——他不能熬了,昨天就沒怎麼睡,如果今天再不睡,明天只怕會出現過失。
看下意識向涼亭中那女子——女子不僅躺在美人靠上,還不修邊幅地翹起了二郎腿。
「……」裴今宴。
隨後,他沒再拖延,跳下屋檐離開。
一刻鐘的時間,已經躺回床上。
值得慶幸的是,卻不知是被月光洗禮,還是因為別的,心頭鬱結之氣竟消散了許多。
他閉上眼,腦海中出現女子躺在美人靠上,翹著二郎腿,穿著粉色繡鞋的小腳還在空中輕輕甩來甩去的畫面。
他雖不好女色,審美卻沒問題,
他知道蘇明妝是少見的人間尤物,與這種尤物接觸,本就麻煩至極,更何況還出身顯貴、被門閥父母嬌慣壞。
娶這樣的女子為妻,不敢指望其能勤儉持家、操持家務,只希望別在府里折騰得雞飛狗跳。
不過,與擔心府內情況比,他更擔心母親的情況。
母親心思重,身體也不好,若被頂撞,怕是會病情加重,所以他專門把嬸母請來,在他不在府時,保護母親。
但……
這不是個長久之計!
即便嬸母一直留下願意陪伴母親,但二叔怎麼辦,堂弟怎麼辦?
……
翌日。
清晨。
王嬤嬤又起了個大早,第一時間跑來,見小姐沒熬夜,而是安安穩穩地睡在帷帳中,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當蘇明妝醒時,已是日上三竿。
用過午膳,蘇明妝先叫來王嬤嬤商量,「嬤嬤,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該怎麼做,但差事已經接了,所以便打算把這兩日發現之事與裴二夫人說一聲,再根據裴二夫人的反應做決定,您看如何?」
王嬤嬤知曉,小姐這是信賴她、凡事與她商量,心生感動,「小姐做決定便好,奴婢都聽小姐的。」
蘇明妝莞爾一笑,「別這麼說,我年幼沒經驗、也沒什麼學識,嬤嬤有閱歷有智慧,還請嬤嬤多幫襯我。」
王嬤嬤見小姐變好,又這般器重她,喜悅幾乎掩飾不住,「小姐過獎了,小姐聰慧過人才是。不過小姐準備去知春院見裴二夫人?」
「不,想請她過來,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怕是受不得刺激,別讓她老人家操心了。」
「小姐說得是。」
隨後,王嬤嬤便差遣小丫鬟,去知春院請人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
裴二夫人帶著劉嬤嬤,風風火火地殺了過來。
在房間裡的蘇明妝,聽見院子裡下人的問安聲,便起身快步迎了出去,「晚輩給嬸母請安。」
霍薇從鼻子裡哼了一下,「免禮,不過如果能換個稱呼就更好。」
蘇明妝只當聽不出裴二夫人的陰陽怪氣,「那怎麼行?長輩就是長輩,禮儀不能失。百忙之中,讓嬸母來,是有事相商,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其意是,兩人單獨對話。
霍薇凝眉,「有什麼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講?還要這麼偷偷摸摸?」
周圍丫鬟們見自家小姐熱臉貼冷屁股,心裡氣憤得不行。
再看自家小姐、那個學士府小魔王,非但不生氣,反倒是表情贊同,「嬸母說得有道理,那就請進吧。」
說著,自己轉身,先進了屋子。
霍薇冷笑著翻了個白眼,「所以說,剛剛是故弄玄虛咯?本夫人倒要看看,你把本夫人叫來,能有什么正事。」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後。
霍薇震驚地睜大雙眼,面色蒼白,「什……什麼?晉國公府針對我們?望江樓不斷賠銀子,是晉國公府所為?他們是怎麼知道,孫掌柜何時有準備、何時沒準備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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