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陽蹲在他面前,溫和地牽起他的手,引導道:
「別怕。」
「我不會說出去。」
「抱緊我,溫敘白。」
季舒陽把溫敘白的胳膊放在肩上,溫敘白順勢摟住對方的脖子,溫敘白哭著抱緊面前的人,用面頰去蹭對方的脖子,那種史無前例的巨大滿足感吞沒神志。
「季舒陽,」溫敘白悶在對方的頸窩,說,「謝謝你。」
「……」
季舒陽停頓一下,乾澀道:「嗯,不用謝。」
***
僅限這一次。
此後和季舒陽接觸再沒有這種感覺。
而最近,這種像吸食毒||品一樣的感覺又重新出現在他的世界。
難道是因為嘗試了新鮮事物嗎?
溫敘白強行壓抑想用指腹摩擦紀淮深手掌的欲||望,拼命且貪婪感受著這難得的觸碰。
「紀總……」
「嗯?」
「慢一點,我……跟不上。」
「好。」
紀淮深放慢腳步。
溫敘白撒謊了。
紀淮深的速度已經很慢,哪怕是個年幼兒童都能跟得上。
他只是想藉此機會,多在紀淮深的皮膚上停留一會。
我在撒謊。
溫敘白咬唇。
紀淮深肯定能看出來。
溫敘白猛地清醒,偏頭看紀淮深的側臉。
——紀淮深竟然也在看他。
對視的剎那,兩個人都愣住了。
紀淮深:「看什麼?」
溫敘白:「紀總在看什麼?」
紀淮深:「看你有點難受。」
在空無一人,且漆黑的公司里,兩人的速度堪比散步。
卻沒有人打破這奇怪的現象。
溫敘白:「……我想到了一些事,沒太大問題,紀總不用擔心,反倒是您,您今天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感冒了啊,吃藥了嗎?」
紀淮深:「沒事。」
溫敘白開始閒聊。
「紀總,傳聞您有潔癖,這個事是真的嗎?」
「真的。」
溫敘白身子一僵:「啊……那我豈不是一直在觸碰您的底線。」
紀淮深拉著他的手,微微晃了一下:「不是說過了,我的潔癖不對你。」
這晃手。
好像在撒嬌。
溫敘白把腦袋裡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接著問:「為什麼不對我?」
「你為什麼喜歡季舒陽?」
「……」
不知道。
自從和季舒陽綁定「解除皮膚饑渴症」的關係後,他們好像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紀淮深:「我的答案和你一樣。」
溫敘白不理解。
可能是紀淮深這種天才的腦迴路和普通人的不同吧。
「您的手機……我以為是因為潔癖,不想要了,一天都沒還您……」溫敘白尷尬道,「沒耽誤工作吧?」
「沒有,那個是私人的,工作用另一部。」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
紀淮深笑了一下。
溫敘白:「您總是不和我說話,所以很多東西只能靠猜,回想之前,我們高中三年同學,幾乎天天見面,卻沒說上幾個字。」
「……」
紀淮深握緊手電的手指鬆了又緊,很久,才慢騰騰,試探道:「以後,多說?」
「好啊好啊。」溫敘白點頭,朝紀淮深彎著眼睛笑道,「那就從今天開始了解吧。」
「紀總,您有害怕的事嗎,」溫敘白隨口說,「我怕的事還蠻多的,怕鬼,怕孤獨,怕被詬病。」
「我害怕一個人的名字。」
「?」
紀淮深走出公司大門,關掉手電筒。
看著溫敘白,說:「尤其是從你口中說出來。」
溫敘白悄悄道:「是那個變態嗎?」
紀淮深:「……」
溫敘白小雞啄米:「我也害怕。」
紀淮深哼笑:「上車吧,送你回去,這樣就不怕變態了。」
溫敘白:「那紀總您怎麼辦,萬一他威脅您……」
紀淮深:「我的司機是保鏢退役,雖然比不上年輕保鏢,但在變態手下生還的概率還是很可觀的。」
***
溫敘白到家,看著一屋子的狼藉,焦頭爛額。
紀淮深有潔癖,那他溫敘白就和紀淮深完全相反。
——真的,很不喜歡,收拾房間!
從小在溫家雖被當工具人,但溫家不會少他什麼,保姆照常收拾他的房間,熨燙衣服。
以至於現在自理能力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