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白一臉嚴肅地垂頭沉思,紀淮深就這樣看著他。
浴室花灑在滴水。
「滴答。」
「滴答。」
「想不出來,」溫敘白說,「感覺報警也沒用……」
話音未落,溫敘白忽然想到:「我知道了!紀總,你明天能不能叫兩個保鏢過來?」
「可以。」
「嗯嗯,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溫敘白重新笑起來:「那現在就可以睡覺啦,明天還要上班。」
正要出去,他忽然瞥見紀淮深手臂微微抬起,應該是要去整理洗漱台上的物品,恰巧一滴水落在紀淮深的指尖。
紀淮深的動作停頓。
緊接著,又是一滴。
兩滴水合併成一滴,從指尖滑落。
溫敘白轉身抽了幾張衛生紙,遞給紀淮深。
紀淮深沒接。
「紀總?」
「像你的眼淚。」
聞言,溫敘白眼睛都忘記眨。
紀淮深這才接過紙,問:「你經常哭。」
溫敘白恍惚一會,說:「是這樣的,我……控制不住,如果你不喜歡,我儘量不哭。」
「沒有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
「我喜歡,你會怎樣?」
「……」
紀淮深微微彎腰,雙眸晦暗。
「會經常哭給我看?」
沒有這個技能啊!
不過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歧義。
溫敘白眼睛眨了又眨,纖長睫毛扇動:「紀總,我不是演員,哭的話可能需要外力驅使,不能經常的。」
「什麼外力。」
「被嚇,被罵,受委屈……」
「沒了?」
「沒了吧。」
紀淮深直起身子:「還有一個。」
溫敘白疑惑:「什麼?」
「咬手指。」
溫敘白緩緩垂下視線,直到看見紀淮深拇指上的牙印:「……」
方才黑暗中,紀淮深手指在他口腔里的觸感再一次回放,溫敘白的心臟漸漸泛麻。
那,那是……
溫敘白臉頰通紅。
爽到了。
溫敘白羞愧地垂頭,「這個……這個……」
「喜歡?」
「……」
「嗯?」
「…………」
溫敘白不想承認,但紀淮深的幾句話,讓他眼眶又濕了。
並非委屈,是生理眼淚,和咬手指產生的眼淚相同。
他抬頭,眼裡有水汽,看得紀淮深一愣。
「喜歡,」溫敘白自暴自棄道,「喜歡,非常喜歡。」
「好,」紀淮深說,「我知道了。」
什麼意思,意思以後可以經常咬手指?紀淮深思想這麼開放?不應該呀,紀淮深不應該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工作的精英學霸嗎。
或者這就是學霸打直球的魅力。
學霸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在認真詢問並且學習,但被打直球的要死了。
溫敘白回到床上,把自己蒙進被子裡打滾。
紀淮深在打電話,可能是在聯繫保鏢。
望著男人的身影,溫敘白心想——
紀淮深應該不討厭他了吧。
他這樣想著,等紀淮深掛斷電話,就直接開口:「紀總,您還討厭我嗎?」
紀淮深答非所問:「怎麼又用上敬語了?」
溫敘白從被子裡爬起來:「習慣了,叫名字有點不適應。」
紀淮深坐在床上的那一刻,溫敘白立即湊過去,恨不得繞著對方轉圈:「您還討厭我嗎?討厭嗎討厭嗎?」
紀淮深眉頭微蹙:「我說過討厭你的話?」
溫敘白攤開兩隻手,並在一起,對著紀淮深的臉:「這個表情,看著就覺得被討厭了呢。」
紀淮深:「……」
溫敘白笑出聲,眼裡有些促狹:「您不用回答了,答案我知道。」
肯定是——
不討厭了!!!
得到答案,溫敘白膽子都變大了,問:「紀總,您會嫌棄我是gay嗎?」
紀淮深:「……」
溫敘白:「我可能會很粘人,比如總想找機會碰您的手,因為怕您誤會我對您有那種不可描述的想法,所以您在意這個嗎?」
紀淮深:「。」
溫敘白:「我對天發誓,我對您絕對沒有那種想法,您把我當好朋友好兄弟對待就可以。」
「……」紀淮深關燈,「睡覺吧。」
「哦……」溫敘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