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鋸開硬木表面那層厚厚的皮之後,鋸子活動起來就輕鬆許多了,秋言疑惑地看了看,才發現這硬木中心的樹幹,反倒是一層比較柔軟的,帶著些彈性的東西。
秋言思緒飛快轉動,倒也想起第一次見到鹽桶時,看到的那層貌似能吸收水分的結構。
隨著鋸子不斷切割著,水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兩人費了一番力氣,總算是將硬木給切了一節下來。
秋言拿著這節硬木看了看,又伸手掏了掏裡面的那層東西,雖然有彈性能擠出水分,但其實只比硬木表皮要軟一點而已。
「秋?怎麼了嗎?」
秋言有些發愁,「這東西吸水,沒辦法用來做醃壇啊。」
不管是什麼醃菜,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水分的。
黎聞言,倒是來了精神,「硬木裡面這一塊東西都不能用嗎?」
「對,不能吸收水分。」
黎想了下,道:「那反倒簡單些,我們可以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然後彎曲硬木表皮,做成你想要的罐子形狀。」
秋言:「……」
秋言敲了敲硬木的表皮,神情疑惑:「你認真的?」
就這硬度,還簡單些?
「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黎無比肯定,又問道:「只要將罐子弄成口小肚大的形狀,灌口周圍留一圈凹槽,然後做個蓋子就可以了對吧。」
「對。」
秋言點頭,又道:「但是都要用硬木做。」
「沒問題。」
黎看了下,道:「我們再切兩節下來吧。」
醃壇的底和蓋子都要另外製作。
秋言聞言也不遲疑,拿著鋸子,繼續跟黎一起鋸木頭,等到需要的木頭準備好,黎對秋言道:「秋你去生火,我去大山洞借點東西。」
生火?
秋言看著黎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硬木,沉吟,黎該不會是想用火把硬木燒軟,然後硬掰吧?
好離譜的設想,但感覺依照獸人們的習慣,不是干不出來這種事情。
好歹是獸人部落研究出來的技術,秋言還是很相信他們的,因而這會兒就帶著三節木頭回到院子裡,先在灶台里升起火來,然後抱著硬木,用錐子在硬木中間砸了個孔,用小鋸子開始切割裡面的東西。
硬木裡面的東西並不好清理,秋言一直忙碌到黎回來,也才鋸下來一小部分。
黎將借回來的東西放在櫥柜上,先看了看灶台里燒著的火,翻出之前做鍋時留下的火焰石碎塊丟進去。
然後拿起硬木坐在秋言旁邊,瞥一眼辛苦忙碌的秋言,拿著骨刀刺入硬木中。
秋言好不容易切下一小塊木心,抬頭正要問黎要怎麼將硬木製作成醃壇,就看見他將木心整整齊齊地取了出來。
秋言:「……」
秋言:「???」
黎注意到他的神情,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秋言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你看著我折騰還笑話我?」
這還是他那個沉默又可靠的黎嗎?該不會是出去一趟被什麼東西替換了吧?
黎忍下笑意,道:「這不是不忍心打斷嘛。」
因為太過於用力,臉頰都憋得紅撲撲的了,多可愛啊。
秋言瞪他。
黎被他這麼一瞪,沒控制住嘴角,倏地往上翹了一下。
秋言:「……」
「咳。」
黎努力掩住笑,接過秋言手裡的木頭,教他道:「用骨刀從這裡刺下去,轉一圈,這樣,就可以整個取出來了。」
黎說的是硬木樹皮和樹芯之間的地方,那裡有一條很細的線,這線別說秋言一開始沒注意到,就算他知道能從這裡將木芯取下來,他也做不到。
太細了,而且並不規則。
黎是以前在大山洞的時候,跟著老獸人們一起做過鹽桶,所以才能輕而易舉地將木芯取下來。
木芯取下來之後,上面還有薄薄的一層,能夠吸水的結構在上面,秋言拿著被黎處理過的硬木,用刀去刮還停留在樹幹內部的那些東西。
隨著刮下來的吸水結構越來越多,手明顯地感覺到了粘稠,秋言有些疑惑地戳了戳被刮下來的那些,又捻起來揉了揉,這回卻沒有出現粘連的情況,他還以為自己判斷錯了,帶著些遲疑地問道:「黎,這個東西有黏性嗎?」
黎聞言道:「碰到水的話會變黏。」
秋言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他立即看向被切下來的那一部分樹幹內芯。
不等他詢問,黎就未卜先知地道:「只有這些會變黏,那些只能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