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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連屍骨都尋不見,更不知哪個是鈺的。他只能看著這片殘損的大地,拜別。這裡,已經不再是家。

他又成了孤獨漂泊的遊子,不知往何處歸。

暗域的史冊,寫到這裡,就是寥寥幾句,「暗域覆滅,西風城亡,暗主與其護法僥倖逃脫,江山再建。」

鶴渡看著史冊,浮屠塔當年由他所建,史冊由他和鈺親手所編纂。看字跡,從霜晨及其後事,皆是暗主親筆勾畫。

燚焰之後,浮屠塔毀了大半。可他今日所見,竟與當初一般無二。他心下複雜,鈺對他,不知是恨多一些還是恩多一些。

鈺能逃脫,他自是歡喜。可如今燚焰之事迫在眉睫,鈺又深陷其中,他必須再見故人,才能幫助東風尋回燚焰。

可故人,過了千年,故人只怕也不是當初那個他救得少年了。往事如煙,不可追憶。他念著過去,那個人,是否也在念著。

他當年所為全了大義,卻傷了兄弟情。有些人,無法逃避。鶴渡糾結躊躇,卻不得不見。

第184章 兩相厭(十)

再入暗域。在黑衣與紅衣的指引下,鶴渡隨著光線逐漸深入,浮屠塔的地下,幽暗無光。他還記得曾經他說這裡太過荒涼,那時鈺隨口應了句,或許有人喜歡呢。

他就留下了,這裡沒有燭火,沒有光明。只剩下冷寂的夜色,被漆黑淹沒。他心頭有些窒息,緩緩順著階梯往下。

物是人非,他又哪裡會想到還能重見。淡淡的光影散落,他怔怔的抬眸,瞥見那一扇百葉窗遺留的些許月光。

窗前的人,一貫的黑色錦墨的穿著,隔了那麼多的歲月,他卻依舊不會認錯。哪怕是一個背影,一個動作,他都能清楚的知道那是誰。

鈺字哽在喉頭,難以喚出口。他終究還是退後了些,掛上慣常的笑容,將難過深埋。

「多年不見,暗主如今倒也安好。」他話落,目光隨著那人的轉身定住。那是怎樣一張容顏。從前的傾城絕色。只剩下斑駁傷痕。

他的鈺,竟然以這幅面容,活了經久的歲月。而他一無所知。

「拜你所賜,我僥倖逃了一命。只不過這容顏,毀了。」暗主風輕雲淡的道,眸光深沉,不見絲毫情緒。

他瞥見鶴渡身後跟著的紅衣與黑衣。冷斥,「為了一塊暗龍令大動干戈,你們姐妹,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非要看著對方橫死。才甘願。下去領罰。」

鶴渡苦笑,他以為鈺會放下。可他怎麼忘了,鈺是那麼執拗的人。

「本王當年視你為手足,可你親手斬斷了手足。我給你無上的榮耀,就連神兵成,也是為了讓你無後顧之憂。暗域,是你我的家,我容不得他被覬覦。」

「可惜了一片苦心,終是餵了狗。」鈺冷聲。

「你可知神兵成,千萬人命喪,到那時若算天下只剩你我,縱使無憂,只怕也會死在孤獨與愧疚里。」

「鈺,你還是不能放下嗎?」鶴渡無奈的嘆氣,他腰間還帶著那枚最初鈺給他親手鐫刻的暗龍令。斗轉星移,故人已非。

「你如今,還想做什麼?」鶴渡嘆了口氣,似乎是無奈的樣子,他知鈺冥頑不化,可他總想讓他放下。

畢竟是因為他,鈺才會有如今的苦難。他一念之差,讓鈺走上了邪道。

「自然是用你的血,來讓神兵重啟,天下歸我。」鈺話音落,掌心光芒涌動,四周突然出現三星法陣,血色氤氳其間。

再看黑衣與紅衣。早已各自退守陣腳,黑衣短刀出鞘,紅衣長劍划過夜空。瑰麗的弧線在半空中交織,結成詭異的羅網。

鶴渡抽出玉簫,放於唇畔,悠悠簫聲起,似乎是春花秋月,爛漫無限,恍若幻境。

而鈺眸光已然冷冽,一手運轉靈力,將那三星陣法點亮如星辰大海,星辰恍惚從海水中掉落,與音符糾纏,碰撞。

鶴渡功法更勝一籌,鈺有些狼狽的吐了一口血,後退。他神色陡轉,往後退到黑衣身側,一手緊緊扼住黑衣咽喉。

「放下玉簫,聽從我的安排。」鈺篤定的開口,鶴渡有些焦躁的望著眼前的局勢,他必然不會連累無辜之人。

鶴渡只能認命的放下玉簫,那玉簫為他本命,若是損毀,必然損壞他的根基。他之前舊疾未愈,難以抗衡。

他冷然看鈺,一字一句薄涼,「你曾說想要一個家,可你親手毀了,那就由我終結。若有一個罪人,那必定是我,萬千罪業加身。」

鈺冷笑,手中翻雲覆雨,鞭子一下一下抽在鶴渡的身上,他的聲音悽愴,「你可知,那個人是誰都好,唯獨不可以是你。我們一起為暗域付出了多少,你怎麼可以,讓他們死無全屍。」

他記得從暗域被救出來的時候,滿眼都是火光與灰燼。血落在地上,寫著罪業,他不敢觸碰,也不願觸碰。

他最信任的人,毀了他所有的追求和信仰。

「你怎麼知道,神兵必定為禍。若我不允呢?」鈺問了句,等待著鶴渡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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