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姍不知道向脆桃是誰,身邊柏大娘猛然頓足,扭過頭看過去。
氣勢拔地而起:「熊春花,你大糞喝多了,又擱這蹦躂啥?老娘怎麼你了你沒事找事?打量老娘脾氣好,你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屠姍湊過去:「大娘,這誰?」
柏大娘悄悄聲:「我妯娌,死鬼大伯哥的媳婦,經常跟我吵吵,你別怕。」
屠姍點頭,占據吃瓜第一線。
「向脆桃,你裝什麼裝,你家今天的肉香都飄隔壁山河大隊了,你還跟我裝。
我家牛娃子才多大點,能吃你多少?你喪良心,門都沒讓我家牛娃子進,還是親叔奶你,我呸。」
柏大娘:「熊春花,枉費你活了大半輩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家裡有客,自家娃子都不能到跟前鬧,你還大著狗臉讓我給牛娃子吃,你就是這麼教崽子的,老娘倒要問問老叔公,我柏家的娃被你教成這樣,你算不算個禍害。」
「向脆桃你少給老娘扣帽子,老娘家上次來客,你家娃子上門,我好好的喊進屋還給倒了水,你認不認?」
「上次老娘家來客,沒喊你家娃進屋嗎?你給我家娃倒的是涼水,老娘倒的可是燒過的開水,去了柴火的。」
「老娘上上次還給了湯。」
「老娘上上次還給了肉。」
「就是你向脆桃黑心肝。」
「你熊春花才喪良心。」
……
倆老太太你來我往,激情四射,屠姍看得熱血沸騰,想幫幫忙,奈何根本插不進話。
「走丫頭,咱去地里。」柏大娘大勝而歸。
屠姍彩虹屁趕緊上:「大娘真厲害,你一出馬,我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其實倆老太太誰也沒贏,熊老太太留下一句你給老娘個等著就走了。
柏大娘喊了一句等著就等著,就招呼屠姍了。
她倆的愛恨情仇,每次都是以這樣的對白收尾,等著下一次再戰。
不過彩虹屁誰不愛聽,柏大娘樂得牙不見眼的:「嗨,這才哪到哪啊,這老婆子一直跟我比高低,她男人前兩
年病死了,總覺得差我一頭,心裡不舒坦,有點事就要找我鬧騰,我都習慣了。
隨便跟她吵吵兩句,她自己沒臉,灰溜溜就得走。」
屠姍覺得,生活啊,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無聊又豐富。
一個山窩窩裡,就那麼四五戶人家,還會分個派系呢,吵吵幾句不算啥。
顛顛的跟著柏大娘到了她家自留地,三分地,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真的可以用碩果纍纍來形容。
豆角,黃瓜,苦瓜,南瓜,北瓜,茄子,西紅柿,辣椒,芹菜,全都掛滿了枝頭。
柏大娘豪邁的指著自己的江山:「咋樣丫頭,是不是很好,你去摘,喜歡什麼摘什麼,想摘多少摘多少。」
鄉下人家的菜,並不是都為當季種的,大多數都會曬成乾菜,留著冬天吃,或是去換錢。
屠姍豎起大拇指:「大娘真厲害,大娘還有這些菜的菜種子嗎?」
「種子還有點,但是不多,得今年秋這些菜下架了,種子才能出來,丫頭想要?」
「想要。」
「那行,回頭大娘給你多留些。」
屠姍高興了:「大娘家還有什麼種子,不管是不是陳種,都給我一些吧。」
「沒問題。」
第90章 扛回來
離開時,屠姍大包小包往肩上扛,何家歡額角突突的跳。
咬著後牙槽:「塗三妹,規章制度你忘了?」又吃又拿,是不是過分了?
雖然他們沒吃啥,但不能拿群眾東西啊祖宗。
屠姍嫌棄:「領導,我是啥人啊,怎麼可能忘,放心,我沒白拿。」
柏大娘連忙作證:「對對對,這些都是丫頭跟我換的,用紅糖換的,我們占大便宜了,領導同志,你可別誤會三丫頭。」
屠姍把剩下的紅糖,都給了大娘。
大娘不要,硬塞的。
何家歡對柏大娘笑笑,看到屠姍一臉得意的模樣,牙疼。
「今天打擾了,眾位放心,我們的調查不會連累大家。」
八十歲的太爺:「勞領導同志費心了。」
何家歡表示應該的。
屠姍和泥鰍大叔蛐蛐。
「大叔,你還去黑市嗎?」
「去啊,最近我又去賣了一次泥鰍,還賣了些家裡種的菜,不過沒見到你,丫頭,你不去了嗎?」
屠姍暗暗嘖了聲,跑幾十里的路,就為了賣幾塊錢的東西,大半夜就得出發。
大叔賣泥鰍,還得搞通宵,還不一定賣得出去,是真辛苦
屠姍是懶得乾的,但柏家人很滿足,哪怕就賣個一塊錢,也是很多工人一天多的工資了。
鄉下人家,一年到頭就幾十塊錢的收入,一塊錢,是真多。
「去,不過我認識了那裡的管理,東西都批發給他,不零賣了。
大叔,你以後有東西,也別去零賣了,危險,你知道守黑市的那個黑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