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灣阻斷了往前的路,湍急的水流下,沒人敢隨便淌水過,這裡就成了兩岸的天然屏障,難怪不遠處的淺灘沒有人為痕跡。
屠姍跳下水游到對岸再次上岸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公里就看到了一條通往山裡的小路。
順著小路往裡走,路越來越寬,越來越平坦。
差不多兩里地,站到了山樑上,可以看到梁下錯落的房屋和大片田地。
屠姍判斷了一下方位和距離,下面應該就是河山大隊。
河山大隊確實是十里八鄉最大的大隊,僅僅是房屋,就是魚山大隊的四倍。
肉眼可見的人頭,更是七八倍之多,全都分散在田地里。
雞鳴狗叫,整個村子熱鬧得不行。
就是不知道喬家在哪。
繞著山頭走了兩圈,沒找到入手的地方。
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點少兒不宜的聲音。
「賤人就是矯情,趕著不走打著倒退,跟老子犟,老子看你就是欠調教,瞧瞧,現在不是服服帖帖的。
你也別給老子哭喪著臉,要不是老子,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別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
你好好伺候老子,老子高興了,能讓你吃香喝辣,享富太太的福。」
是個老男人,喋喋不休的辦著事,從開始到落幕,撐死不過三分鐘。
屠姍嘴角抽了抽,就這點時間,不夠脫褲子的,他是怎麼完成整件事的?
全程沒聽到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不過屠姍耳朵好使,聽到了一道壓抑的呼吸聲。
老男人收工走人,心情挺美,一路哼著小曲,屠姍尷尬得不行,這樣的水平,他哪來的臉自得?
嗚咽聲響起,屠姍走過去,看到一身破碎感的姑娘蜷縮著哭得不能自抑。
衣衫凌亂,但都還在身上,可見老男人是真猴急。
屠姍沒出聲,等著姑娘哭。
姑娘哭了大概五分鐘,才長吁一口氣,給自己打氣整理衣服。
冷不丁看到直勾勾盯著她的屠姍,嚇得差點厥過去。
「你你你你……」
屠姍微笑問好:「你好,我碰巧路過。」
姑娘受盡驚嚇的神情變得恐懼和難堪:「你……都看到了?」
說話的聲音都在顫,眼底帶著絕望和痛恨。
屠姍點頭:「看到你被狗咬了。」
姑娘愣了一秒,淒涼一笑:「是啊,被狗咬了,被畜生咬了。
你是誰?你不是河山大隊的人吧?魚山大隊的?」
屠姍:「都不是,我外面來的。」
姑娘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又沉寂下去,她不能連累別人。
「你快走吧,別來河山大隊,魚山大隊……也少去,周圍的大隊都不安全。」
屠姍一屁股坐在旁邊:「沒事,我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姓屠,你可以叫我三姐,怎麼稱呼啊?」
「三姐?」姑娘盯著屠姍露出的半邊臉看,輕笑了一下:「你瞧著不大,我應該比你年長,我叫楚玉,今年二十二,前年來河山大隊的知青。」
屠姍樂:「我二十五了,你還真得叫我一聲姐。」
楚玉意外了一瞬,看不出屠姍都二十五了。
轉瞬又覺得悲哀,她才二十二,瞧著卻像三十二。
她也是被媽媽嬌養長大的姑娘啊,以前人人都誇她像一朵花一樣嬌艷,如今連雜草都不如。
屠姍嘆氣:「你呀,也別和我比,我天生麗質,一般人比不了的。」
傷感的楚玉愣了一瞬,搖頭失笑。
屠姍擺出長者姿態:「小楚啊,家裡都有什麼人啊?」
楚玉差點因為一聲小楚笑出聲,屠姍這模樣,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滑稽的好笑。
但一個家字,讓她沉寂,她沒有家了,媽媽走了之後,她就沒有家了。
「親爸,後媽,繼姐和同父異母的弟妹。」
屠姍瞭然的點頭:「被賣來的吧?」
楚玉愣住:「你怎麼知道?」
「狗說的啊。」
楚玉???
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屠姍說的狗是喬老頭。
神色微僵,仔細回憶了一下,喬老頭好像沒有說過這話,不解的眼神落在屠姍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