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玩,就隨便走走。」
表哥已經把手上的煙點燃吸了起來,吳明微又問了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問了表哥家父母的近況,問了些其他有的沒的。
張羽抱著個盛了肉燒麥和油墩子的紙袋,全程插不上話,後來,主動把袋子遞出去,很禮貌地說:「范總吃點吧。」
「買的什麼?油墩子啊?」
表哥也不見外,把煙換到另一隻手上去,拿出一個油墩子咬了一口,口舌含糊地說:「謝謝。」
「還有燒賣。」張羽說。
「好了好了,可以了,你帶回去吃吧,」表哥往後退了半步,抿著油乎乎的嘴,說,「我去那邊給他們開會了,時間快到了。」
「那我們走了,」吳明微沖他抬了抬下巴,說,「哥平時多照顧照顧這小囝。」
「知道的知道的,你講過八百遍了。」
和表哥道別,吳明微又散出去一支煙,張羽說:「就停這裡吧,前邊不好掉頭。」
「這樣行麼?」吳明微停了車,轉過頭,說,「我明天上午就回北京了,後面一段時間比較忙,可能不會經常回來。」
「嗯。」
「你呢,就好好工作,安心地待在這裡,這邊機會多,能賺到錢的。」
「好,」張羽下了車,又繞了半圈走到駕駛室,打開手提袋,說,「吃的你帶一點回去吧。」
「我不要了,和你們同事分著吃吧。」
張羽這就要走了,吳明微還是下了車,對他說:「突然有點放心不下你。」
「我……」張羽摸了摸脖子,笑了笑,問,「我怎麼了嗎?」
天色在一點點變暗,路燈綻出微光,月色一般輕柔。
吳明微默默吞咽口水,沉默了好幾秒,輕輕地說:「沒怎麼。」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不要瞞著。」
「真的,沒怎麼,回去吧,」吳明微向後退半步,打開了駕駛位的車門,說,「我該走了。」
他這次回來貌似很匆忙,還是穿著上班時候總穿的襯衣和西裝褲,襯衣的領子微皺,周五晚上還趕了紅眼航班,所以整個人累累的。
張羽問:「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沒,回去吧,」吳明微露出淺笑,上了車,說,「我走了。」
張羽對他揮手,他點頭致意,然後升起了車窗,轉彎,駕車駛向相反的方向。
風好熱好潮濕,張羽拎著堆吃的站在那兒,目送車尾燈消失在路的盡頭。
他一回身,看見同寢的同事在幾米以外沖他笑,跑過來拍他的肩膀,問:「那是誰的車啊?范總的車?」
「不是。」
「送的你?」
「嗯,」張羽把燒賣和油墩子拿給同事吃,說,「我一個朋友。」
「朋友?你不是范總家的親戚嗎?在這邊還有別的朋友?」
張羽搖了頭,說:「誰說我和范總是親戚,我們就是認識而已。」
「好吧,」那男人點點頭,說,「小張羽你有來頭哦。」
「我真的沒有來頭,有來頭還能幹這個?」張羽把整袋吃的都塞給他,說,「你拿回去跟他們分吧,我要打個電話。」
同事眯起眼睛,問:「你該不會在這邊談了個女朋友吧?范總給你介紹的?」
「沒,」張羽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眼睛瞪得很圓,說,「怎麼可能!別瞎猜我警告你!」
「隨口說說的,你別生氣,別生氣,」男人拍他的背,說,「我隨口問問,謝謝你的吃的。」
天徹底黑下來了,同事拎著食物回去,只留張羽一個人在那兒,他拿出手機,給媽媽回電話。
接通,說:「喂,媽,你打電話有事?」
「張羽啊,吃飯了嗎?」
「吃過了,出去了一趟,在外面吃的,」張羽說,「這邊可熱了,我和朋友去看海了。」
「看海?大海嗎?」
「對,」張羽有點急,問,「你中午打電話有什麼事?我那會兒沒空。」
「噢,中午啊,沒什麼事,就是你舅媽想給你介紹對象,問問你什麼時候放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