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室春光,不知過了多久才結束。
雲暮璟穿著一襲嶄新的抹胸長裙,外披淺色輕紗,從朝陽殿隔間內的浴池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在微微喘著氣。
似乎有點沒緩過來。
雲暮璟眼角微微跳,她為了讓墨寒詔留她,擦在身上的香確實帶著幾分迷情的效果。
但效果很微弱,沒道理讓墨寒詔跟頭狼一樣往她身上撲啊。
彼時,墨寒詔從隔壁浴池先雲暮璟一步出來,他換了身肩頭繡金絲月桂紋路的墨色裡衣,端坐在桌前。
他修長骨骼分明的指尖握著一隻上等狼毫筆,正在批閱奏摺,清俊的眉目間是饜足之意,說不出的惰懶矜貴。
墨寒詔聽見動靜,抬頭望向雲暮璟,墨眸中含著一絲笑意,「可還好?」
「殿下...」雲暮璟癟癟嘴,紅著眼頗有控訴的意思。
「好了。」墨寒詔視線掃過雲暮璟脖頸間青青紫紫的痕跡,心中不由得也生起自責。
他對雲暮璟招招手,「過來。」
雲暮璟聞言,上前兩步,來到墨寒詔身側,指尖不停糾結,滿是無辜可憐。
墨寒詔抬手把雲暮璟拽進懷裡,拍拍她的後背,隨口解釋道,「晚上,孤答應思語,要去幽月殿的。」
「所以孤有點著急,難免動作大了點。」
雲暮璟抿抿唇角,垂簾掩蓋住眼底的落寞,「妾沒事的,能伺候殿下,也是妾的福氣。」
「跟姐姐比起來,妾...確實算不得什麼的。」
墨寒詔感受到雲暮璟情緒似有點低沉,立刻地道,「孤不是那個意思。」
「殿下是什麼意思都不要緊。」雲暮璟扯扯嘴角,就試圖從墨寒詔懷裡起身地道,「情事已過,殿下應該暫時不需要妾。」
「妾,先回暮月殿了。」
「璟兒。」
墨寒詔哪裡能讓雲暮璟真的就這樣走,他緊緊抱雲暮璟的手臂,嘆氣地道,「思語病剛好,孤做不到不管她。」
「殿下不必道歉。」雲暮璟搖搖頭道,「這事兒,妾理解殿下,也懂殿下,妾並非是想讓殿下不管姐姐。」
「妾捨不得殿下在妾跟姐姐之間為難,妾只是覺得...」雲暮璟眼眶微微發熱,眸底泛起瑩潤的水霧。
「殿下這話,好似妾只像解決殿下需求的工具。」雲暮璟抽噎一下地道,「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就如同不值錢的物件。」
墨寒詔微微一愣,這才恍然察覺到自己方才講出來的話多少有點傷人,墨眸掠過複雜。
「妾自知不如姐姐。」雲暮璟說著,哽咽萬分地道,「但妾也想被正視,不想卑賤,所以希望殿下,莫要將妾跟姐姐比較了。」
墨寒詔瞧雲暮璟這幅模樣瞧的心疼,緊緊攬住雲暮璟的腰身,「孤沒考慮到你的感受,璟兒。」
「妾永遠不會生殿下的氣。」雲暮璟柔聲道。
她泛著淚花的眼眸掠過一絲笑意,哽咽地道,「不過殿下此番讓妾傷心,妾倒是想跟殿下要個補償。」
「嗯?」墨寒詔先是一愣,這倒是他第一次聽見雲暮璟主動跟他要東西。
墨寒詔猶豫片刻,輕輕頷首道,「好,孤答應你,你想要何補償?」
「這段時日,殿下都得陪姐姐,妾該是很難再見到殿下。」雲暮璟抬眸看著墨寒詔,小心翼翼地道。
「四日後,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宴,妾能否一道去?」
「這樣,至少在宴會上,妾可以看著殿下,還能待在殿下身邊一段時間。」
墨寒詔餘光瞥向雲暮璟,跟她四目相對,一眼就捕捉到雲暮璟眼底深處的希冀和期盼。
他著實是沒想到,雲暮璟竟然會提這個要求。
原來她最大的願望,只是想跟他待的時間久一點。
「璟兒,孤可否問問你,為何總想著跟孤在一處?」墨寒詔蹙眉問道。
似乎從不知何時開始,他就發現雲暮璟想時時刻刻的看見他。
「妾...」雲暮璟聞言,瞬間偏移開視線,臉色再次染上紅暈,有些不敢看墨寒詔。
不過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什麼,抿抿唇角,抬起頭強行扯出一抹笑,「妾被雲府趕出來,成了殿下的側妃。」
眼下能夠依靠的人,便只有殿下,妾對殿下,是一種依賴。
自是很想一直跟殿下待在一處的。
此言一出,墨寒詔微微擰起的眉目總算是舒展開來,「這樣啊...孤還以為...」
還以為雲暮璟這種女兒家的舉動,是心悅於他。
而且這種想法,曾經在墨寒詔心底甚至不止一次升起過。
他先前最怕的就是雲暮璟愛上她,畢竟他虧欠雲暮璟太多,又一顆真心許給雲思語,註定不能再愛雲暮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