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不等任何人開口,瀾貴妃便呵斥尉遲睿,「太子這是做何?你可別看在夜二公子是承王妃兄長的份上就心慈手軟!謀害儲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夜二公子必須解釋清楚玉佩的事!」
尉遲凌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直白地挑明,「無需你們在此一唱一和。如果僅憑一枚玉佩就能定罪,那明日開始,我大鄴國掉玉佩的事將會數不勝數。」
換言之,拿別人個東西就能行栽贓之事,那百姓還有安寧可言?
瀾貴妃氣急不已,「凌兒!太子可是你兄長,你怎能如此不顧他安危?」
尉遲凌唇角勾起涼薄的笑,「母妃何不直言,說是我教唆夜二公子所為,如此豈不更省事?畢竟太子出事,首當其中我才是最得利者,不是嗎?只是我實難理解,太子都求情了,您卻與我這個親生兒子計較個不停,不知母妃為的又是哪般?」
「你!」
「夠了!」尉遲晟從龍椅上怒起,目光不滿地瞪著瀾貴妃,「是朕審問,還是你審問?」
瀾貴妃被兒子堵得無以反駁,又被帝王訓斥,頓時臉色青白交錯。
尉遲晟將目光投向夜時竣,沉聲道,「夜時竣,你既承認玉佩是你的,那便有了嫌疑。在朕沒查清楚真相之前,你先大牢待著。」
夜時竣俯首叩拜,「是!」
「皇上!」顧思沫突然跪到夜時竣身側,揚聲哀求道,「臣婦與時竣是夫妻,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臣婦願隨夫一同入獄,還請皇上恩准!」
「沫兒你……」夜時竣扭頭看著她,眼中有怒,但更多的是無法形容的震驚和動容。
夜時舒也很是意外。
她是真沒想到這個二嫂能有這份心。
她緊抿著唇沒說話,因為尉遲凌已經用眼神暗示了她,她只能沉默地望著玉階上那滿身威嚴的帝王。
對於顧思沫的舉動,尉遲晟都明顯愣了一下。
目光盯了他們夫妻片刻後,他沉聲道,「那便一同去大牢吧!」
夜時竣和顧思沫同時向他磕了一頭,然後隨殿中侍衛離開。
尉遲晟離開前掃過殿中所有人,最後目光瞪了瀾貴妃一眼。
他一走,夜時舒也推著尉遲凌的車輪椅離開了金鑾殿。
夫妻倆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瀾貴妃和尉遲睿。
「娘娘,後面的事您莫要再插手了,我知道該如何做。」尉遲睿低聲道。
瀾貴妃原本想的是,要對薄公堂,太子沒有那個口才,恐無法給夜時竣定罪。
但眼下,皇上明顯對她不滿,她再干涉,恐怕最後吃虧的是太子……
「好,後面的事交給你。」
……
夜庚新和夜時珽聽聞消息,本來是想進宮為夜時竣求情,但被文岩和文墨攔下,還把他們父子帶去了承王府。
看到夜時舒和尉遲凌回府,父子倆激動地上前詢問。
「舒兒,你二哥他人呢?」
「小妹,皇上如何說?」
夜時舒把金鑾殿上的爭執經過轉述給了他們聽。
父子二人都捏緊了拳頭,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為夜時竣洗冤。
尉遲凌道,「不必擔憂,他們不過是去牢里住幾日。」
夜時舒揪心道,「王爺,我現在只擔心他們在牢里不好過。那種地方,稍微做點手腳,說不定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有你二嫂在,何須擔憂?」尉遲凌別有深意地勾起唇角。
「……」夜時舒不禁一怔。
夜庚新這才發現老二媳婦沒回來,頓時驚道,「思沫也被囚大牢了?」
夜時舒回他,「爹,二嫂是主動陪二哥入獄的。」
「什麼?」這下不僅夜庚新驚訝,夜時珽也同樣倍感意外。
……
昏暗的獄牢中。
陰冷潮濕,空氣中全是酸腐的氣息,讓人作嘔。
「我說你也是,跟著進來做什麼?」夜時竣感動之餘還是忍不住念叨,「你看看這種地方,是女子待的嗎?」
「怎麼,有人陪,你還不樂意?」顧思沫嘟起嘴嫌棄他不識好歹。
「樂意!怎麼不樂意!」夜時竣勾著她肩膀笑道,「你如此講義氣,這人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顧思沫微僵,然後扭頭看他,「就只是講義氣嗎?你沒別的感覺?」
夜時竣脫口道,「當然有啊!你都不知道,我感動得都快哭了!」
顧思沫,「……」
在牢里待的第一天,很平靜。
獄卒每日送兩頓飯。
第二天的食物跟昨天一樣,是每人兩個饃加一碟碎菜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