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二夫人看著他,有些無奈:「你啊,真是……那麼大一個總裁趴在門上偷聽啊?」
寧媛輕咳一聲,握住寧二夫人的手:「媽,大哥肯定有要緊話說的。」
寧秉宇瞧著寧媛難得為自己說話,挑了下銳利的眉毛:「你倒是難得說一句人話。」
寧媛:「……」
粉腸在豬肚子裡明明不是用來裝屎的,但為何這條粉腸張嘴就噴糞。
寧秉宇在一邊坐下,乾脆地說:
「我們先定一個原則——如果周焰真的是昭南,那就說明他正在執行攸關性命或者極其重大的任務,我們最好別插手,他故意出現在我們這些港府僅有認識他的人面前是一種對我們的預警。」
他輕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畢竟最近某國剛打贏了馬島戰爭,更不會放棄『港府』這個國際金融中心。」
寧媛蹙眉:「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但我確實沒有接到內地的任何消息,我回去的時候,是辦理了烈屬待遇的。」
當初內地也不止派了一波人暗中出來搜救,但沒有結果。
回滬上的時候,陳辰一看見她就忍不住紅眼睛,反應不是假的。
寧秉宇微微頷首,補充一句:「我只是表達一種推測的觀點,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周焰當然也很可能不是榮昭南,而真的就是周焰。」
他語氣變得冰冷:「但如果他不是阿南,那就很危險了,因為他在這個時候強勢接近小妹,又以這張臉、這個身份試探寧家,大概率代表他是來自對我們和內地立面的敵人,所圖不小,全家所有人都要小心。」
寧媛眼神複雜,她當然明白這個意思——
即使榮昭南「犧牲」了,但寧家和內地的生意沒有停,只是接頭人換成了老徐和新派來的戰友。
如果這時候來了個「假榮昭南」接近寧家,怕和當初查申樓一個目的——摧毀寧家和「內地客人」的『外貿』生意。
寧秉宇看向寧二夫人:「媽咪,您明天就沒必要去那個酒席了。小妹去是因為她是事人,加上我作為寧氏的CEO,去就已經足夠給面子了。」
「您是寧家主母,親自去,反而顯得我們太重視了,可能會引起媒體不必要的關注,影響公司的股價。」
寧二夫人想了想,覺得寧秉宇說得有道理:「阿宇說的也對,那我就先不去,看看情況再說。」
寧媛也點頭贊同,她不想讓母親摻和到這灘渾水裡。
第二天,寧媛和寧秉宇都選擇了簡單的商務西裝出席麗晶的酒席。
不會太正式,顯得太咄咄逼人;也不會太休閒,顯得不夠重視。
灰色暗紋的定製西裝套裙襯得寧媛窈窕而沉穩,而寧秉宇則是一身深藍色條紋西裝,更顯優雅幹練。
一同出席的還有寧氏律師團隊的兩位大律師和助理等人,以備不時之需。
埃文那邊則是一身西裝便服,帶著幾位警界高層,包括周焰。
中間人還有兩三位其他部門的港府高官。
周焰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風衣,頭髮隨意地垂落,顯得格外俊美不羈。
看到寧媛和寧秉宇進來,周焰主動起身,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寧小姐,寧先生,晚上好呀,別來無恙?」
那欠打的語氣,仿佛他們只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而不是曾經劍拔弩張的對手。
寧媛再次看見那張和榮昭南一樣的臉,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但她很快控制住情緒,面上波瀾不驚,語氣冷淡:「周警司,別來無恙。」
寧秉宇站在寧媛身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焰的反應,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將周焰的一切偽裝都剝離乾淨。
埃文起身,笑容滿面地向寧媛和寧秉宇表示歉意:「之前的事,確實是我們警隊工作不到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寧小姐和寧先生海涵。」
他轉頭看向周焰,語氣略帶警告:「尤其是我這位下屬,行事略有不妥,我已經嚴厲批評過他了。今天特意設宴,一是賠禮道歉,二是希望藉此機會,化干戈為玉帛。」
說著埃文暗示性地盯著周焰:「周SIR,還不快跟寧小姐道歉?」
周焰此刻也難得正經,收起臉上輕佻的笑容,一本正經地朝寧媛微微頷首:「寧小姐,之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寧秉宇:「寧先生,我這人性子直,說話做事有時不太顧及別人的感受,希望寧小姐和寧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之前的事,是我魯莽了。」
他微微頷首,姿態倒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顯得過分謙卑,也不至於傲慢無禮。
寧秉宇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周警司客氣了,我們寧家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況且,能吃上警界一哥的飯,還不是在警局裡,而是麗晶酒店,都算難得的體驗。」
埃文身邊的港府財司司長立刻幫腔打哈哈:「寧先生說笑了,我們一哥平易近人,最喜歡交朋友,今天這頓飯,就是為了化解之前的誤會,大家以後都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