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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知實在是聽不下去,叩下茶盞,聲音清亮地喊道:「怎麼聽起來模稜兩可的,陳常諳,你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陳常諳不緊不慢,深望向茶鋪幾人。

今早在她出現時,陳常諳便一直有在注意她的動向,現在聽到她當眾質問也不過是印證了他心中所料。

這位灼雪門弟子,並不信他。

徐風知孤身走出茶鋪,笑意嫣然,「默許和不知情可是兩種情況,陳老闆為何不說得再清楚些呢?」

陳常諳露出那種果然沒能得到信任的、被傷害的神色,擰眉懇切搖著頭,「他們背著我安排好這一切,我知曉時已然遲了……無法改變。」

一雙無奈掉著淚的眼睛讓人如何不心疼呢?況且還是這麼個心性純良的病弱大善人,一刻前還在不顧個人安危為大家發餅子呢。

「噢,那是身不由己。」徐風知跟著他露出心疼神色,但卻稍縱即逝,彎如月牙的眼眸里吹徹寒風,她話鋒陡然一轉,「那昨天晚上著急忙慌去外城抓人換血的不是你嗎?你不還挨了幾劍嗎?我派劍意,內力留痕。」

她話音一落,掌心凝力凌厲打出一擊,陳常諳吃透那一掌風,並不痛,可身上卻斜斜浮現出三道劍意。

一道來自昨日的孟憑瑾,另兩道則是沈執白和許話寧。

跪著的人背負劍意低垂著頭,看不清楚神色,徐風知卻仰著頭笑眯眯追問到底,「和你換血的人他們每個人都同意了嗎?真的都是自願的嗎?」

百姓們不知所措地交換著眼色。

「……黃金百兩、家人順遂一生,」陳常諳的語調聽起來很是古怪,似哭似笑,揉著膝蓋站了起來,仿若昨日面對相庚時那般溫柔地笑了,居高臨下的目光籠罩著徐風知,「換你你不願嗎?」

陳常諳鐵了心不願意直面這個問題,但過度的規避就已經是一種回答,任誰都能聽懂這話背後的默許之意。

高台下眾人神色複雜,交織晦澀的眼神里竟隱隱透著對這位笑意明媚之人的責怪,對徐風知的責怪。

這種責怪甚至更加詭異,徐風知討厭這種用目光想將她嘴巴封死、想將她整個人釘在地上的陰森。

她頂著那千千百百道猶如寒針飛來的視線向前踏進一步,沈執白和許話寧緊隨其後,眾人輕蔑退避,她視若無睹,平靜淡然啟唇道:

「他說的沒錯,只要他想,黃金千兩萬兩,總有那麼些人自甘站出來和他換血的。」

她抬眸,眼裡蒙濛霧氣一瞬泯然,黑白分離得徹徹底底,盯得久了總覺得像一點光一團火,她厲聲質問:

「但陳常諳,我就問你一句,為何這疫病出現得這麼巧呢,這法子要的是疫病中生瘡之人,這疫病怎麼倒像是為你而生。」

第14章 玉眉峰.14

陳常諳驚詫抬頭,雙眼滿是難以置信。

如果之前眾人的態度還是晦澀不清,那麼徐風知這一質問,可謂是將所有的一切都照徹了個完完全全。

「我們都未想過,這疫病其實來得蹊蹺。」

徐風知背對著高台,堅定地注視著每一張枯黃的臉。

「月初出現是在互九村,來勢洶洶,一家六人死了五個,個個口吐白沫,他們燒死了那五人,可疫病還是爆發了,村里人人先後得病,出現乾嘔心悸等等症狀。」

「人人都說疫病是他們五人傳染給村里,再從村里失控橫行,城內沒什麼人得病是因為他們吃過了靈蓮,或是內外城進行封閉,鮮少與平民百姓有所粘連,姑未被傳染。」

「於是最後的局面是,得病的幾乎全是平民百姓,而家住城內的、卻根本無事。」

說至此處,徐風知頓了頓,眯起眼睛意味深長道:「可這疫病如此洶湧,一朝橫行肆虐,內城過於規整的安然無恙不顯得詭異嗎?

議聲乍起,那些個乾枯如灰土的臉上終於迸裂出一點點破碎來,像是快要忍受不了這假面。

而原先從內城趕來看熱鬧的人們一聽這火將要燒至己身接連坐不住了,面面相覷拼命撇清著和自己沒關係,可他們的言辭實在算不上好聽。

「我們日日關門閉戶,又不和爾等來往,怎會得此怪病,現在反咬一口……嘖嘖,叫人寒心哪。」

那些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螻蟻。

「去你的!你再說一遍!」

內外城的罵戰一觸即發,而一柄劍陡然刺入堅土,眾人一愣,那劍遠遠飛入紫衣少女手中,她眉眼平淡,不見喜怒。

「諸位好好想想,如果這疫病本就不會傳染,它也不是什麼疫病。」徐風知揚手指向高台之上,指著那面色煞白的病弱之身。

「它只是個幌子!是你陳家投的一場毒!」

話音落地,台下譁然一片,陳常諳仿佛脫了力驟然栽倒在台上,雙目失神嘴裡含糊不清,兩人連忙上台攙扶他,任人怎麼拉扯他都站立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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