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側眸斜著身後一聲不吭的蘇宇修:「上車吧。」
她把蘇宇修帶出去,其實也不算一時衝動。
他除了是女主的弟弟外,好像還是個科技小能手,專搞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枚棋子要是用好了,將來說不定能成為她的保命符。
哪怕她這個惡毒女配必死,也要盡力保下許家的其他人。
寬敞的車廂很是安靜。
許霧看著緊靠車門,避她如蛇蠍的清俊少年,撩開眼皮,懶懶道:
「你還是學生吧?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女主弟弟混這麼慘,沒道理啊。
「缺錢。」
孩子是實誠孩子。
可惜,她現在金庫告急,經濟狀況不支持她做慈善。
許霧長嘆了口氣。
「你家住哪兒呀?姐送你回去,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了,你可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幸運,遇上我這種天打雷劈的大好人。」
蘇宇修睫毛顫了顫,錯愕抬眸:「你……不睡我嗎?」
從跑馬場那些人對她恭敬的態度來看,她地位應當是很高的。
有錢人家的千金去那種地方找樂子,為的無非就是那幾件腌臢事兒。
規矩,他還是懂的。
「睡什麼睡?!我可是有家室的!」
「剛剛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可千萬別多想,我是純種大好人!」
許霧反覆強調。
生怕弟弟記恨上她,到時候跑去女主那裡告狀。
得罪女主=同時得罪男主和反派。
她帳算的可明白了!
「那麻煩你找個方便停車的地方,把我放下。」
蘇宇修整個人攏在陰影之中,看起來格外消沉。
許霧敏感地察覺到不對。
打開車裡的燈。
少年左臂的疤痕,曝露在眼前,一直蔓延至後背。
新傷結出堅硬的痂,周圍泛著不正常的紅。
舊傷更為駭人,如同一隻蜈蚣棲息在白皙的手臂上,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
「你……」
灼熱直白的視線,讓蘇宇修受驚般拿另一隻手去擋,可那上面,同樣有坑坑窪窪的印子。
像是菸頭燙傷。
許霧擰眉,臉色深沉:「大黑,去醫院。」
大黑已經習慣,按照命令掉頭。
也不知道大小姐最近審美怎麼了,淨撿些「流浪狗」養著。
包養之前還得去醫院翻修「零件兒」。
「我不用去醫院的,麻煩你停車把我放下。」
蘇宇修急得臉色發漲泛紅,看向許霧的眼神覆著一層懇求。
他無力償還別人的恩情,不想添麻煩。
許霧察覺到他的牴觸,叫停車子。
「那你現在有地方去嗎?」
蘇修宇垂下眸:「……有。」
撒謊。
許霧看向大黑:「我名下還有哪些公寓?隨便找套能住的。」
這是她目前還能調動的資源。
蘇修宇身子一顫,隱於陰影中,沉默無言。
她把他帶出來,對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到達目的地,許霧困得直打哈欠,吩咐大黑:「大晚上的我不方便,你帶他上去收拾,把房門密碼給他,明天直接帶他去醫院,最好做個全面體檢。」
就當上保險了。
女主弟弟算是她的籌碼,可不能嘎她手裡。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下車,許霧無動於衷。
蘇修宇溫聲詢問:「你不上去嗎?」
許霧已經睜不開眼,隨便擺擺手,客套:「今天就先不了,你早點兒休息,這段時間安心住這裡就行。」
蘇宇修捏緊單薄的衣料。
是害怕他不乾淨吧?
「我會去體檢的。」
「嗯嗯乖。」
把人打發走,許霧微微眯了會兒,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拖動沉重的「屍體」下車。
這裡距離她和江宴離目前住的小區只隔了一個路口。
大黑真是天才。
一邊養男主弟弟,一邊養女主弟弟。
而她,是天才中的天才。
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估摸著江宴離已經歇下,她輕手輕腳開門。
從門縫擠進去,轉身,準備悄悄合上門。
啪地一聲,客廳燈火通明,亮得晃眼。
許霧嚇一跳,迅速扭轉身體貼在門板上,看到是江宴離,她拍拍胸口,毫不掩飾自己的壞脾氣。
「江宴離,你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覺,故意嚇我是吧?」
注意到她略顯凌亂的髮絲和褶皺的衣裙,江宴離眸色一沉。
「我在等你。」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