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機把墨鏡一推,十分鬆弛地翹起了二郎腿,和許霧接上線。
「我怎麼知道?本大爺是你的機,又不是他的,沒有實時監測他的權限,不過……我這邊顯示他目前是在--」
嗶嗶機微微頓了下,扒拉著面前憑空冒出來的顯示屏,接著道:「他現在應該是跟你兩位哥哥在一起呢,就在病房外面。」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咯。」
許霧直接從病床上驚坐而起:「什麼?!」
江宴離跟二哥三哥在一起?!
按照二哥的性子,不給江宴離點兒精神上的刺激是不可能的。
三哥嘴也挺賤的。
她這倆傻哥哥該不會已經把反派得罪,然後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送人頭了吧?
許霧眉頭緊鎖,嘎噠嘎噠地咬著手指。
一整個坐立難安。
許霽寒在一旁,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剛剛還懷疑許霧是在裝瘋賣傻,但現在……
他有點兒相信了。
許霧沒有這麼自然且不做作的演技。
正考慮要怎麼在不傷害許霧自尊心的狀況下,找個神經病專家過來給她看看。
許霧已經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光著腳丫,噔噔噔跑到門口,拉開門。
「江宴離呢?!」
沒給我家小鳥兒玩死吧?
蓬頭垢面,目瞪牙呲。
像頭暴躁的小獅子。
許霧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並帶有一定的攻擊性。
許況野都不敢招她,拉著一旁的許臨州後退兩步,用空出的那隻手,把江宴離拽到他面前。
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
「你的藥,給,給你。」
「請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緒好嗎?」
太他喵的嚇人了。
許霧終於還是瘋了。
徹徹底底瘋了!
許霧審視的目光,落到江宴離身上,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
江宴離上前揉了下她已經打結的頭髮,也有些擔心她的精神狀態。
看到她關著腳,眉頭擰了起來。
「怎麼不穿鞋?」
「需不需要醫生?」
臉上是化不開的擔憂。
許霧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兩小步,搖頭,眼神中帶著防備。
暴躁小獅子立刻變成紅眼小白兔。
「不用,我這人就這樣,一會兒瘋,一會兒冷靜,一會兒話嘮,一會兒消失,我有點兒精神分裂。」
「所以!作為我的治病良藥,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聽到沒有?!」
「看住我!!」
她滿臉寫著「堅定果決」四個大字。
把江宴離綁在她身邊。
只要她對他夠過分,江宴離應該就不會記恨別人了吧?
江宴離的黑化值,是她的!都是她的!
哥哥們誰都別想比她先死!
哼哼!
江宴離愣了愣,望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試探:「寸步不離嗎?」
這麼依賴他?
江宴離心口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竊喜,眼底翻湧著晦暗的陰鬱與偏執。
這一刻,他竟然開始慶幸,許霧的病,只針對他一個人。
江宴離站在走廊里,整個人逆著晨光,陰影下的眉眼並不清晰,朦朧又神秘。
許霧完全沒注意到江宴離轉瞬即逝的那點兒異樣,滿腦子都是--
「對!沒錯!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只能守著本小姐一個人!」
「聽到沒有?」
她急出一身的冷汗,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清俊的面龐。
江宴離薄唇勾了勾,精緻立體的五官,都染上絢爛瀲灩的光彩。
他直勾勾望進許霧那雙清透的水眸,裡面清晰地映著他的身影,只有他。
眼尾上揚,不免帶上幾分自得。
他貌似很喜歡這樣。
許霧因為渴望他而變得緊張,變得生動。
她需要他。
也只有在需要他的時候,才會完完全全只看到他一個人。
誰都裝不下。
好想把許霧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仿佛許霧只屬於他。
許霧將他的沉默當成了抗拒。
小拳拳緊握了起來,醞釀兩秒後,拳頭鬆開,吭哧吭哧開始捋袖子。
嘴裡還念念有詞。
「江宴離,這可是你逼我的!你要是不從了我,我就、我就--」
她掃視四周,視線最終定格在一旁的門框上。
「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做鬼粘在你身上!」
說著,閉上眼睛,竟真的要撞上去。
不活了!
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