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我以後不會再讓你這麼欺負了。」
「我的生活，不應該只圍著你轉。」
「你生病也好，胡鬧也罷，都不要把我牽扯進去。」
「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我沒有責任和義務無條件地包容你，原諒你。」
他一字一句，聲音分外清晰，點漆的眸子裡布滿化不開的憂傷。
許霧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
她突然想到慕南奕說的話，連忙問他。
「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或者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說出來啊，我可以解釋的……」
江宴離嗤笑了聲：「非要鬧這麼難看嗎？」
她在外面有沒有人，昨晚跟誰在一起，她自己會不清楚？
許霧執拗：「對！我非要弄清楚，到底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說出來！我幫你去教訓他！」
江宴離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你先放開。」
許霧摁著他的力道加重：「你又要跑？！」
都成應激性了。
江宴離閉了閉眼，看著她：「我去拿手機，給你看樣東西。」
放證據。
省得許霧到時候油嘴滑舌，死不認帳。
許霧眼睛眨巴了兩下。
慢半拍反應過來後，才不情不願給人放開。
江宴離繞開她，朝西房走去。
許霧搓動步子，偷偷跟在後面，寸步不離。
生怕人跑了似的。
江宴離拿起了木桌上的手機，正要打開消息欄。
許霧毛茸茸的小腦袋突然湊了過來，緊貼著他，一點點往裡拱。
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江宴離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她的眉心處，將人推開。
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嫌棄。
「你擋到視線了。」
太礙事。
許霧嘟起嘴，輕哼了聲，一屁股坐到桌子旁的木椅上，委屈巴巴抱怨：「手機都不讓看，我看你大抵是倦了。」
都有小秘密了呢。
江宴離淡淡瞥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三兩下就找出視頻和照片，推到她眼前。
「自己看。」
許霧瞧了他一眼，大大方方拿起來查看。
「看就看！」
反正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江宴離的地方。
可等視頻放出來，人瞬間就老實了。
再也硬氣不起來。
畫面上，正是昨晚在手工店，蘇宇修手把手教她編制鑰匙扣的情景。
兩個人腦袋貼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親密。
就跟小情侶似的。
至於後面的照片……
偷拍的人貌似特意找了角度，一張比一張過分。
蘇宇修骨節分明的大掌，緊緊包裹著她的爪子，兩人深情對望，眼裡都帶著笑意。
高清直拍，跟藝術照似的。
粉紅泡泡都隔著屏幕冒出來了。
就這個拍法，要說她跟照片裡的人沒一腿……
許霧自己都不帶信的。
她抱著手機，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抬眸瞧瞧打量著江宴離的臉色。
江宴離面無表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冰冷無溫的視線從她的臉頰上掠過，又看向屏幕上的照片，俊臉陰沉得都能滴出墨水。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你偷吃的證據都擺在這裡了。
許霧有種妻子出軌被丈夫捉姦的荒繆感。
突然，江宴離喉間溢出一聲低吟的冷哼，極輕極淡。
「接機？給江昱辰？」
「他是整容了嗎？」
許霧雙手捧著手機，有些心虛，臉上掛笑。
「……我一開始吧，確實是給江昱辰接機去了。」
話才說一半。
江宴離聲音依舊冰冷，反問：「接機去手工店，你們許家的習俗？」
許霧：「……」
之前怎麼沒發現。
江宴離較起真來，嘴竟然這麼厲害。
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看來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
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許霧探過頭去，湊到他面前，細緻觀察著他的表情。
突然想到什麼，她突然不著急解釋，「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歪頭笑問：「江宴離，你這是吃醋了嗎？酸溜溜的。」
她單手拖著半邊臉，伸出空著的那隻手，用食指指腹點了下江宴離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