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不合規,所以我們便急著來下禮。」長公主接著說,「若是駙馬認了秦姑娘為妹妹,妹妹取兄長几根髮絲入繡,倒也是不值一提了!」
「原來是這樣。」安夫人寬下心來,怪不得公主府這麼大的陣仗,原是有求於子衿。
「你確定能修麼?」安夫人側頭看向秦子衿,她希望秦子衿更好,但怕她一時失手,若是沒修好,屆時只怕得罪了長公主和駙馬。
秦子衿並無這些顧慮,早在公主屋中時,莫啟澤便同她說了:「義妹不過是個幌子,這繡品你盡力去修,修得好自然是好,修不好也無甚要緊,終究還是我師妹。」
有了莫啟澤這句話,秦子衿心裡是想應下這件事的。
誠如瞿爾雅所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秦子衿朝安夫人點了點頭,「莫老夫人甚是珍重這繡品,恰巧我又知曉些繡法,願意盡力一試。」
「對,讓她試試吧,若是不成,倒也無妨,不過是件繡品罷了,我與秦姑娘有緣,兄妹情分不會受影響!」莫啟澤又忙說。
有了這般承諾,安夫人心裡已有結果,微微朝祁旭源點了點頭。
祁旭源便開口道:「既是子衿說了我們能替她做主,今日我便做主同意了此事,子衿能有駙馬爺這位義兄,是她的福氣,下官謝長公主和駙馬爺對她的照拂。」
「祁大人客氣,你們既應下了,以後便是一家人了,無需客氣。」長公主道。
祁旭源連忙躬身一拜,「下官不敢。」
與長公主一家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攀得起的,由不得祁旭源惶恐。
於是便請祁旭源和安夫人做見證,莫啟澤和秦子衿相互行禮結下義親。
長公主命人將禮品盡數送進來,
安夫人又按著禮儀,命人備酒宴,款待長公主和莫啟澤,就連賴著沒走的周潤科也被留了下來。
長公主連夜準備的禮品,是讓宮女打聽了祁家的人數後準備的,宮女只知祁家二房未分家,便也算作一家人,從祁家老夫人,到祁夢汐,皆按著地位備了禮。
長公主的禮,那可是賞賜,眾人收了禮,免不了要過來謝恩。
瞬時間,整個祁家大房便熱鬧起來了,平日裡在府中避著二房的大房下人們,今日各個昂首挺胸、神采奕奕。
大房攀上了公主府,日後這祁府要變天了!
周潤科趁著長公主接受祁府人跪謝的時候給莫啟澤遞了遞眼神,隨即莫啟澤便趁人不注意,悄悄跟上周潤科的腳步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
「你倒是挺聰明!」周潤科笑著看向莫啟澤,「收師妹為義妹,日後便不用顧慮夫子的叮囑,可以隨時來找師妹了!」
莫啟澤輕笑一聲,「聽師兄這語氣,看來是早就與師妹見過了!」
「你既也沒遵從夫子的話,又何必來指責我?」莫啟澤擰眉道。
他與周潤科同年拜入夫子門下,只因周潤科早他三日,便成了自己的師兄。
他二人在眾弟子中,學識不分伯仲,故此沒少針鋒相對,後來同年科考,二人都入了殿試,結果周潤科被點了狀元,而莫啟澤被點了探花,為此,莫啟澤多少有些不服。
好在二人爭鋒相對只在學識上,其他時候倒也正常,關係說好不好,說壞吧,倒也不至於。
「我沒指責你。」周潤科道,「只是想提醒下你,莫要太過。」
莫啟澤眯了眯眼,不甚在意,「我有分寸。」
「右相在鬧休妻,此事你知曉嗎?」周潤科問。
莫啟澤臉上的笑容一滯,詫異地看向周潤科,「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就在公主府的車馬大搖大擺地穿過鬧市時。」周潤科輕輕挑眉,「右相進宮上書,求皇上准許休妻!」
莫啟澤瞥了一眼周潤科,他知道的,周潤科一向消息靈通。
「周夫人縱容女兒欺壓旁人,還膽敢讓侍女冒充公主府的宮女,假傳長公主口諭,便有失賢良身份!」莫啟澤知曉秦子衿是自己師妹後,昨日細問過長公主事情緣由,便對周、陳兩家姑娘的行為十分不恥,「右相休妻,倒是明智之舉!我想皇上應該也會應允!」
「嗯,皇上確實同意了。」周潤科點頭,「聖旨只怕都送去了右相府。」
「那又有何事?」莫啟澤盯著周潤科。
「愚鈍!」周潤科低聲叱責了一句,隨即說:「周夫人可是一品誥命,如此高貴之身,就因為一個小丫頭,說沒就沒了,你叫京中世家如何看她?」
「日後京中世家,莫不是怕她,便是妒她,恐怕還有恨她的。」周潤科又說,「旁人不說,就說周夫人的娘家蘇家,又豈會放過她。」
周潤科說完抬手拍了拍莫啟澤的肩膀,「你既做了她的兄長,但願你能護她周全,若有一日,你護不住她了,那些怕她、妒她、恨她之人恐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周潤科說完這話,轉身掃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祁承翎,走至他跟前道:「府衙還有公務,今日就不留在你府中用餐了,許你一日假,明日早些上值。」
說完,便瀟灑離去。
第199章 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