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的目光跳動了一下,可以想像,杜恩宏定然是盯著自己看了許久。
杜恩宏刻意順著馬教頭的話扭頭看向秦子衿,「秦姑娘覺得我的姿勢正確嗎?」
秦子衿克制地掐住自己的食指,微微點頭,「嗯,很好。」
「我卻覺得不太對。」杜恩宏動了動托著球的手道,「總感覺將球抵在這個位子不知如何用力,不知能否請秦姑娘指點一二。」
秦子衿自然不願意上前教他,但馬教頭十分熱情地說:「秦姑娘便教教他吧,他這姿勢很對,或許教出來的效果比我做的還好。」
秦子衿遲疑地咬了咬嘴唇,正要上前,一旁袁景澤伸手將她攔住。
「我倒是學明白了,杜公子若是有不解之處,倒不如問我。」袁景澤往前幾步,直接將秦子衿整個擋到自己身後,然後步伐沉穩地朝杜恩宏走去。
秦子衿感激地看了一眼袁景澤,心安理得地留在原地。
「你行麼?」馬教頭倒是不太相信袁景澤,雖然他習武天賦極高,但性子一向是放蕩不羈,從不肯找規矩來,這拋鐵球自然也不會完全按照秦姑娘的動作來。
「我你也敢懷疑!」袁景澤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直直地盯著杜恩宏。
杜恩宏也不怵他,直直地對視回來。
兩個同樣中意秦子衿的男子,一個眼神對視,瞬間都明白了對方的心裡。
袁景澤幾個大步就到了杜恩宏的跟前,抬手就朝著杜恩宏脖間的鐵球上伸,卻被杜恩宏快速躲開來。
袁景澤不屑地扯扯嘴角,垂下抬起的手道:「依我看,杜公子不是對動作不熟,而是心裡發怯,這樣吧,我陪杜公子到一旁好好練練膽?」
杜恩宏絲毫不怯,溫聲道:「那就有勞袁世子了。」
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為了同一個女子,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唉,你們兩個不帶球怎麼練?」馬教頭看著被個人丟在地上的鐵球道。
「我給杜公子壯壯膽,不需要球。」袁景澤說。
秦子衿擔憂地看向二人,明顯能感覺到二人氣場不對,袁景澤只怕也瞧出杜恩宏別有用心,所以想替自己出頭吧。
「袁景澤!」秦子衿大聲叫住袁景澤,在他回過頭來時道:「莫衝動。」
袁景澤得意地眉毛飛起,滿面笑意地朝秦子衿點點頭,又看向馬教頭道:「你趕緊練兩遍就算了,子衿也要休息的!」
「是是,知道了!」馬教頭不耐煩地點頭道,「早就叫你別靠過來,你一來我准練不成!」
袁景澤回過頭,瀟灑離去,瞥向杜恩宏的目光越發的不屑。
「杜恩宏!」袁景澤連名帶姓地叫他,態度相當明顯,「收起你那齷齪的想法!」
杜恩宏向來冷傲,也沒什麼好眼神給袁景澤。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袁世子能生出的想法我為何不能?」
「你也配?」袁景澤直接停下腳步,此時二人已經離著校場有一段距離,「就杜家連同祁家二房乾的那些骯髒事情,你就不配出現在子衿跟前!」
杜氏險些被休的事情,杜恩宏也知曉,他甚至還查清楚,是袁景澤幫著秦子衿拿捏了那幾位下人,故此對袁景澤此番言論並不意外。
「杜氏的所作所為,不能歸於杜家。」杜恩宏道,「而且,我是我,也不等同於杜家。」
「我才學過於你,心性亦比你成熟,同你比起來,我自認為更能照顧好秦姑娘!」杜恩宏又說,「你自以為與她相熟,便十分得意,可你又何曾了解過她?」
「我自然比你了解!」袁景澤自信地道。
杜恩宏扯了扯嘴角,「那你可知她愛讀什麼書?愛寫什麼字體?」
袁景澤張了張嘴,卻當真答不上來。
秦子衿愛讀書嗎?愛寫字嗎?袁景澤在心裡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她本身就不愛讀書習字。」袁景澤犟嘴道。
杜恩宏立馬輕笑一聲,「看來袁世子還真是不了解她,既如此,你也用不著五十步笑百步,你我各憑本事,誰能得她心才是勝者!」
袁景澤握了握拳,怒道:「誰要同你各憑本事!沒瞧出子衿對你心生厭惡嗎?你以後最好離她遠點!」
若不是因為校場上的人看得到這裡,袁景澤真相衝上去給杜恩宏兩下。
杜恩宏早就練就了一副好心態,平靜地道:「歡喜也好,憎惡也怕,終歸秦姑娘是記得我的。」
袁景澤完全沒有料到杜恩宏會如此的恬不知恥,方才還克制住的拳頭直接朝杜恩宏揮了過去。
杜恩宏竟也不躲,直直地挨下這一拳,立馬鼻腔鮮血直流。
不遠處本就時不時張望的秦子衿立馬丟下馬教頭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