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為你了,這些東西恐怕也花了不少銀兩。」秦子衿感嘆一句,轉身吩咐歡喜,「你同他算一算銀兩數,把銀子給他,這項開支,本該我們來出的。」
「是!」歡喜答應著轉身看向大山,「你隨我來核一下錢數吧。」
大山遲疑了下,樂呵呵地朝著秦子衿道了謝,便隨歡喜去了。
兩人走到堆放著棉服的角落,借著人群的遮擋,小聲嘀咕著。
「我沒想到公子和姑娘今日會來,方才沒露餡吧?」大山緊張地問。
歡喜搖了搖頭,做點數狀,「好在你反應快,公子應該沒察覺出來,可還有什麼話要我轉告姑娘的?」
「倒是有一件。」大山連忙說,「姑娘先前放在鋪子裡的書,今日被人取走了,取書的人說姑娘修的甚好,又給了一千兩。並說府中還有幾本,也想請姑娘修修,想問姑娘何時有空,約著見上一面。」
「嗯,知曉了。」歡喜微微點頭,隨即退開一步,從袖中掏了些銀兩給大山,聲音稍大一些,「都算好了,這些銀兩還多了些,便算作是您今日辛苦的腳程錢和車馬錢了。」
「謝謝。」大山應答著,雙手接了銀兩。
歡喜便又回到秦子衿跟前,「姑娘,都清算好了。」
秦子衿點頭,側頭看向祁承翎,「既是有人替我辦了,我也放心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府,莫要叫姨父姨母擔心。」
祁承翎點頭,二人並肩往外走,剛要上馬車,秦子衿瞥到風雪中有一衣衫破爛的婦女牽著兩個孩子蹣跚而來,秦子衿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待那三人靠近,秦子衿瞧見那婦人臉上手上還帶著擦傷,兩個孩子也是凍得直哆嗦,手臉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
「歡喜,你上去問問他們是怎麼了?」秦子衿道。
歡喜點了一下頭,小跑著上前,將三人攔下。
那婦人見歡喜穿得精緻,直接就往冰涼的地上跪去,「主子姑娘行行好,救救我這兩個可憐的孫娃吧。」
「哎,您別跪啊,我不是什麼主子姑娘,我家姑娘在那邊瞧著呢!」歡喜連忙叫人起來,「就是我家姑娘叫我來問,您這是怎麼了?」
那婦人踉蹌著站起身,遠遠地看了一眼秦子衿,隨即朝歡喜道:「我們從破廟那邊來的,聽破廟裡的人說,有位主子姑娘在這裡買了院子願意收留破廟裡的人,我便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
婦人說完踉蹌地往秦子衿跟前去了幾步,「主子姑娘啊,求您行行好,我一把年紀了,凍死了就凍死了,可憐我這兩個孫娃,才十歲不到,您行行好,收留了他們吧。」
婦人一說完,兩個孩子便齊聲道:「求主子姑娘行行好。」
兩個孩子面色凍得灰白,說話間明顯聽見齒尖打顫,看了叫人格外的心疼。
「先進屋說話。」秦子衿忙說。
出來相送的陶媽和大山聽了,趕緊上千將婦人和兩個孩子扶進屋。
秦子衿幾人便又折回了屋裡。
屋子裡的人見了三人,趕緊起身將靠近火爐的位子讓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瞧著倆孩子凍得,身上怎麼還有傷呢?」眾人關切地詢問著,大家急急忙忙地倒了熱茶過來。
「把那棉衣拿幾件給她們披上!」秦子衿又說。
「哎喲,這可真是遇到了活菩薩啊!」婦人感天謝地說,「我們從破廟那邊尋過來的,破廟塌了,砸傷了不少人,我婆孫三人幸運,不在屋裡頭才得以倖免。」
「破廟塌了?」秦子衿大驚,「裡面可有人?」
婦人看了一眼秦子衿,戰戰巍巍地說:「自然是有啊,這樣的天氣,外面根本就站不得人,裡頭密密麻麻地擠了一堆人。」
「那可有人去救?」秦子衿又道,「其他人呢?」
婦人說:「救了一些,再後頭也挖不動了,裡頭到底有多少人也說不清。」
「有人傷的輕,有人傷的重,大家就在寒風下坐著,每個去處,他們瞧我這兩孩子凍得可憐,給我指了這裡,說是希望主子姑娘看在孩子年幼收著他們住兩日。」
秦子衿聽得心裡壓抑,低聲道:「既來了,便先在這裡住下吧。」
「哎喲,謝謝主子姑娘!」婦人趕緊起身又要拜,秦子衿現下卻沒空理她,只是抬抬手,叫歡喜將她攔下。
秦子衿轉身看向祁承翎,「只怕那破廟底下還壓了人,若是不去救,必定會死,再者那些無處可去的人,今夜多半也會凍死。」
祁承翎立馬明白秦子衿的意思,搶先道:「你先別擔心,我和石頭先去看看。」
秦子衿皺眉,「天寒地凍的,只有你們二人去,只怕不安全,而且萬一碰上事,人手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