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若早知道事情是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由著祁承翎認下,倒不用委屈他再去成王府賠禮道歉。
「成王府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秦子衿哽咽著問,「你從未惹是生非,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對你!」
祁承翎眨眨眼,他自不會將雯媗郡主的事情說出來,便溫笑著用大拇指拂去秦子衿睫毛上的淚珠,柔聲道:「不管因為什麼,既是主人家的意思,我便不宜強留。」
秦子衿眨了眨眼,雖然內心裡依舊為祁承翎打抱不平,但理是這麼個理,成王府的私塾,成王府說了算,「但他們何苦如此陷害你,壞你名聲!」
祁承翎笑,這一年來,自己都快忘了名聲為何物了。
「這不重要。」祁承翎溫柔地摸摸秦子衿的頭,「父親已經著人去採買損壞的書,明日我們去給夫子賠禮,范夫子大度,不會為此責怪於我的,並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
秦子衿委屈地點點頭,又拽著祁承翎的手腕道:「明日我同你們一起去,我幫你求夫子。」
祁承翎點頭,勸著秦子衿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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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收拾完東西,為祁承翎端上一杯熱茶,擔憂地說:「眼看著院試在即,成王府此番做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公子你。」
「不會有什麼影響。」祁承翎正在桌邊作畫,趁著提筆蘸墨的間隙應付了石頭一句。
石頭頓時嘿嘿一笑,「那倒是,以公子的文采,早該居榜首的,即便是這幾個月不學,也……」
石頭話未說完,便瞧見祁承翎冷眼盯著自己,趕緊樂呵呵地閉了嘴,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小的多嘴,多嘴了!」石頭笑著抬手往自己嘴上輕打了兩下。
祁承翎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筆,端起茶碗,「成王府高價求玉?」
「嗯,黃金千兩,求一對玉。」石頭說著抬眸看向祁承翎。
祁承翎飲了一口茶,淡笑著道:「好玉易尋,但要能夠湊一對的好玉可就不容易了。」
石頭嘿嘿一笑,「咱們家店裡不就有嗎?」
祁承翎笑笑,放下茶碗,轉身撿起桌上剛畫的圖交給石頭,「你現在出去一趟,著人把那一對玉取出來,按著這個樣式,刻成一對同心環佩。」
那可是一對難得的珍品,祁承翎曾端詳過無數次,不用測量便知道那對玉可如何開刀雕刻。
石頭端起圖瞧了眼,外環細圓,雕刻祥雲紋,環心為整圓,刻錦盒、荷花、靈芝,取和合如意之意。
「這成王府求的是玉,咱們何苦白送雕刻和工藝?直接將玉賣給他們不久完事了嗎?」石頭看著畫說。
「我何時說了要給成王府了?」祁承翎道,「叫人儘快趕製出來,一應配件都用最好的。」
「這和合如意最是適合新婚之禮了,您做這圖既不是給成王府的……」石頭一頓,突然瞪大了雙眼,笑著湊到祁承翎跟前,激動地說:「莫非公子怕袁家小世子搶先,打算早些與秦姑娘訂婚?」
祁承翎直接抬手在石頭的腦門上敲了一爆栗,「少胡說!」
祁承翎心裡,這一對玉確實是要留著自己日後大婚之日用的,但並非此刻。
「你讓人儘快將這玉佩做出來,然後擺在店中最顯眼的地方。」祁承翎繼續吩咐道,「誰來買,都不賣,便說是鎮店之寶。」
「出多少錢都不賣?」石頭擰眉確認。
「多少錢都不賣。」祁承翎點頭,微微揚起嘴角,「借著成王府這波風,很快就會有人注意到咱們這一對玉,不管是真心求玉的,還是來看熱鬧的,店內必然要熱鬧一番,也借著這對玉,叫人瞧瞧萬寶閣的實力和工藝,借勢造勢!」
「妙啊!」石頭聽了連連舉手稱讚,「到底是公子您聰明,這般一來,咱們店裡的生意肯定又要火爆一些時日,眼看和馬上就要入年關了,這置辦節禮、年貨的檔口,可要賺不少!」
「可這若是成王府來求呢?」石頭問。
「我與成王府並無過多的交情。」祁承翎冷聲道。
若非看在雯媗郡主平日裡真心待秦子衿的份上,祁承翎何須為了顧全她與成王府的顏面,今日成王府一拜,他自願扛錯,算是還了成王府准他入學堂的情。
石頭頓時一臉喜色,得意地道:「成王府擺您一道,咱們轉身便利用他們賺一大筆,若是成王府當真瞧上了這對玉,咱們咬死不賣,還能氣他們一頓,想想就快活。」
祁承翎從不爭這一時的得意,並不似石頭這把高興,他只是單純地看到了時機,抓住機會罷了,與成王府沒有關係,更別說報復之意了。
「去吧,將事情辦妥。」祁承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