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遠聽了,立馬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和腰帶。
周敦元見了,輕笑起來,「秦大人也不用如此緊張,皇上賞罰分明,此番私鹽一案你有功勞,文宇君之死,是本官安排欠妥,與你無關,你無需擔心。」
秦明遠忙低頭說:「文宇君一死,此案線索就斷了,哪有功勞可言啊。」
周敦元頓了頓,隨後淡笑著說:「秦大人尚且還不知道自己的福氣在哪。」
秦明遠聽著這話,滿臉的疑惑,但前面已經看見御書房的門了,秦明遠將心中的疑惑盡數壓了下來。
進了殿,秦明遠便直直地瞧見了那一身明黃衣服的身影,只那一瞬,便趕緊低下頭去,謹慎地慢周敦元半步,一同上前跪地行禮。
「兩位愛卿請起。」皇上開口,聲音聽著倒是不生氣。
周敦元卻沒起,反倒是將頭重重地磕了下去,「微臣回京路上,連遭兩次刺殺,微臣看守不力,致罪犯文宇君趁機自殺,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秦明遠也跟著跪下,低聲道:「請皇上責罰。」
「行了,起來吧。」皇上依舊沒有多生氣,「右相遞上來的摺子朕都看了,你們回京路上的事情朕也聽說了,右相這招誘敵雖然冒進,但也是無奈之舉,如今這樣的局面,二位愛卿不用自責請罪。」
「微臣謝過皇上!」周敦元這才謝恩起身,秦明遠緊跟其後。
「刺殺你們的人可有線索?」皇上又問。
「回皇上,來人全是死士,見形勢不對,全部服毒自盡,竟沒一個活口,但在一些刺客的肩頭發現了一種奇怪的圖騰,微臣已命人將圖騰畫下,查探圖騰出處。」
「嗯。」皇上聽了微微點頭,「竟然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派死士刺殺朝廷命官,右相務必儘快將此人查出來!」
「微臣領命!」周敦元道。
皇上又看向秦明遠,「至於秦愛卿……」
秦明遠趕緊躬身行禮,「微臣在。」
「朕命你暫代淮西都府一職,徹查文宇君販鹽一案,務必要將他和背後買主的陰謀查出來!」皇上說。
秦明遠詫異地抬眸看了一眼皇上,立馬跪到了地上,聲音顫抖地說:「文宇君一案,微臣也有看守不力之罪,皇上不怪罪已是開恩,不敢承賞!」
秦明遠當真是受寵若驚,自己現在可是六品,暫代淮西都府,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職!
皇上卻清朗地笑了兩聲,「朕不是賞你,讓你暫代淮西都府一職,只是為了方便你查案罷了。」
秦明遠這才安心,「微臣領旨。」
「起來吧。」皇上淡笑著點點頭,「右相的摺子里說了,此番能夠發現文宇君販賣私鹽,你功勞不小,朕本有意賞你,但文宇君一事,你二人確實有失誤,便功過相抵了。」
「若是日後將此案查清,朕自會重賞二位愛卿!」
「臣叩謝皇恩!」周敦元和秦明遠一同躬身拜謝。
周敦元同秦明遠一起推出御書房,出了院子門,秦明遠長舒一口氣,可還沒等他輕鬆一番,後面快步追上來一人,正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
「兩位大人留步!」總管太監小跑著追上來,躬身朝二人行了行禮,笑著看向秦明遠道:「秦大人,皇上命奴才追出來囑咐您一句話。」
秦明遠一聽是皇上口諭,立馬神情嚴肅地躬身低頭。
「皇上囑咐秦大人,辦案不急在一時,既是難得入京,便准在京多留幾日,多陪陪府上的千金。」
秦明遠一頓,愣愣地看向總管太監,「皇……皇上知道小女?」
「秦姑娘心懷大德,胸懷大善,仁善之舉,早在京中傳頌,皇上早有耳聞,更是賜『善德』二字,秦大人教女有方啊!」太監總管客氣地說。
「皇上抬愛!」秦明遠連忙說。
太監總管卻笑著說:「那咱家就回去了,也不耽擱秦大人早些出宮去與秦姑娘父女團聚。」
「謝公公!」秦明遠客氣道謝。
總管太監一走,秦明遠又舒了一口氣,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秦明遠再次驚出一身的細汗來。
一旁的周敦元道:「秦大人這下明白自己的福氣了吧?」
秦明遠看了看周敦元,恍然大悟,「原來周大人是這番意思。」
周敦元淡笑著示意秦明遠先出宮,便走便與他說:「秦大人養了個好女兒啊!」
秦明遠陪著笑,最終念著「慚愧、慚愧」,心裡卻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