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秦子衿緊張地站起身來,「現下情況怎樣了?」
由不得秦子衿著急,陶媽畢竟有些年紀了,這些年一直想給大山生個一兒半女,奈何早幾年吃了些苦,身子弱,一直未能懷上,這一胎,也是吃了不少藥調理身子才得來的。
孩子來之不易,陶媽又是個不宜生產的體質,如今受了驚嚇,由不得人緊張!
「請了穩婆,可奴婢瞧著只怕是情況也不太好。」芍藥忙說,「胎兒本就沒有足月,又是受了驚嚇,能不能順利產下來都不好說,就算是產下了,活不活的了也是個問題。」
秦子衿著急,「這人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光請穩婆有什麼用!」
秦子衿說完便往外走,走至門口,又快速轉身回桌上去抓了桌面的面具扣上,「走,先過去瞧瞧。」
芍藥快步跟上秦子衿,二人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子。
「馬車在角門外的巷子裡。」芍藥提醒道。|sy
秦子衿卻頓了腳步,側頭看向遠處的院門。
「姑娘這是怎麼了?」芍藥問。
秦子衿皺了皺眉,隨即低聲道:「沒事,走吧。」
秦子衿說話間又朝那院子口看了一眼,才立馬轉身,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先去接上鍾神醫。」秦子衿上車前交代道。
「這合適嗎?」芍藥跟進了馬車,馬車走動起來,「鍾神醫雖然醫術高明,但他畢竟是男子,陶媽可是生孩子,他進去合適嗎?」
「人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秦子衿看了一眼芍藥,「先把人請了,我就不信大山為了名聲會不管陶媽的生死!」
芍藥聽了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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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接了鍾神醫到大山家,正巧產婆出來報孩子只出了一半,陶媽人卻脫力昏了過去,只怕是母子都保不了!
「趕緊的,讓鍾神醫進去把脈!」秦子衿說話間看向大山,她雖堅持要救陶媽,但這個時候也要看看大山的態度。
大山沒有絲毫的遲疑,一邊急忙地將鍾神醫往裡讓,一邊道:「鍾神醫,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子,若是……若是……」
大山渾身顫抖著,「若是只能保全一個,請您務必保我娘子!」
秦子衿鬆了一口氣,側頭吩咐芍藥,「你進去跟著鍾神醫,照應著些。」
芍藥點頭,跟進屋裡,一旁的產婆卻傻了眼,「這……這怎麼成啊,這生孩子的屋子,怎麼能讓男人進去呢?」
「請你來助產,你便只管接生就是,這誰進去了又關你什麼事!」秦子衿呵斥了她一聲,「你只管趕緊進去,幫著把孩子順利接出來,若是母子平安,我必有重賞。」
產婆聽說有銀兩,倒也不管裡面有沒有男人了,應了一聲,就趕緊轉身進屋幫忙去。
秦子衿和大山只能在外等著,屋外陰沉沉地,似乎要下大雨,秦子衿瞥了一眼,不禁皺眉,這天當真是不吉利!
些許等了一會兒,屋裡忽然響起陶媽了一聲痛叫,大山和秦子衿皆往屋子門口邁了一步。
屋子裡產婆激動地說:「醒了,醒了!娘子你再使使力呀,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屋外的大山和秦子衿下意識地拽緊了拳頭,只聽得陶媽的痛叫聲一聲比一聲弱,二人急得不行,只怕這樣下去,陶媽又得沒力暈過去。
就在這時,屋外猛然響起一道驚雷,嚇得人幾乎跳起,緊接著,屋裡便傳出孩子的哭聲來。
秦子衿卸了力,軟軟地坐回椅子上,屋外「唰」的一聲,豆大的雨點霹靂吧啦地砸下來,直擊得地面的黃土漸起花來。
秦子衿側頭看向大山,曾經頂缸的兇猛漢子,此時卻低頭偷偷抹著眼淚呢。
秦子衿笑了,為了陶媽和孩子的性命而笑,也為這個有愛的家庭而笑。
過了一會兒,產婆先抱著包裹好的孩子出來報喜,秦子衿看過了孩子,大方地摸了五兩銀子給產婆,「給你的喜錢。」
產婆見了銀兩,喜笑顏開,連連道謝。
秦子衿卻又拿了兩個銀錠子給她,「這個,是封口費,您得了好處,出門便莫要胡說。」
產婆看了一眼手裡的銀兩,立馬會意,連連點頭道:「您放心,我嘴巴嚴得很!」
「那就最好,否則,以後京城可沒有活給你做了。」秦子衿說。
那產婆點著頭,將銀兩都收入懷中,又趕緊抱著孩子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