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京城周邊就多了一個牡丹村,因為近,秦子衿時常自己去看看。
這日她在村里行走,意外聽到幾個商行的夥計閒聊,竟是背後編排她的話。
秦子衿住了腳步,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時隔六年,重回馮家商行,並不是人人都願意。
當年戶部徹查馮家商行,馮先生繳了近萬兩罰銀的事情私底下早就傳開了,很多不明事理的人都認為是秦子衿忘恩負義,見死不救,才會害得馮家商行和馮先生如此丟臉面。
所不是平日裡有三位大掌柜護著,這些人的閒話只怕早就進了自己的耳朵。
秦子衿深知自己的身份,倒也不準備與這些人計較,正要走,一聲呵斥聲響起:「再胡言亂語割了你們的舌頭!」
秦子衿抬頭看向那說話的人,竟是那日聽信穆閣老的話,聯合針對自己的小頭目。
秦子衿聽見他說:「當日之事,我比誰都清楚,是我犯的錯,與秦東家無關!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們嚼舌根,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眾人都知曉,他是尤掌柜的人,紛紛嚇得逃跑,結果逃出來,看到了牆外站著的秦子衿,慌張地跪了下去,屋裡的小頭目也走了出來,再看到秦子衿之後錯愕地往後退了一步,又堅定地留了下來。
「你們都忙去吧。」秦子衿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那些人立馬倉皇而逃,而對面的小頭目卻沒走。
他看了一眼秦子衿,立馬跪下,「尤掌柜只是可憐我有妻有兒,無錢度日,才允許我繼續來商行做苦力的,我一會兒就收拾行囊離開,請您別責怪尤掌柜,他只是心好而已。」
秦子衿笑笑,「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如今既回來了,自然比旁人更珍惜這麼機會,尤掌柜信任你,你便好好做吧。」
小頭目聽了,詫異地看了一眼秦子衿,然後重重地跪了下去。
秦子衿淡笑,回身往外走,她受不得這禮。
他能回來,又豈是尤掌柜一個人的主意,定是馮先生也准許了的,他只是被人蠱惑了而已,對商行倒是忠心的,至此,商行便又收買了一人。
(二)
孕滿三月,秦子衿有孕的消息才慢慢地放出去。
這日秦子衿正與祁承翎在院中散步,初春之時,正是春風和煦,示意出門走動的日子,院子裡二人種的桃花書,開了滿園的桃花。
「真好看。」秦子衿嗅了嗅桃花,一旁祁承翎便立馬跑過來環抱住了她的腰。
「幹嘛?」秦子衿問。
「孕婦不能墊腳。」祁承翎柔聲說著還不忘輕輕用手揉了揉秦子衿的後腰。
「這都已經過了三月了,胎像穩定,不用如此緊張。」秦子衿笑著說。
「那也不行,還是應該注意。」祁承翎說著看向一旁的桃樹枝,「你若喜歡那樹頂上的花枝,我替你摘下來就是。」
「哎,別,一朵花一個果兒呢,你這都摘了,回頭我得少吃多少果兒~」秦子衿拉住祁承翎的衣袖道。
「也是,多吃桃子好。」祁承翎說,「回頭孩子白裡透紅,定是跟你一樣好看。」
秦子衿詫異地看了一眼祁承翎,忍不住笑了,「你這都是跟哪學的,一套一套的。」
祁承翎見瞞不過,只得說:「母親和岳母都教了我一些,尤其是母親,她鬧著要來照顧你,我怕你覺得人多吵,沒讓她來,所以答應她必須將這些都學會了。」
「娘親是關心則亂,實則完全不需要這般小心,每半個月一次平安脈,有大夫盯著,不會有事的。」秦子衿輕聲說。
祁承翎摸了摸秦子衿的頭髮,勾起嘴角柔聲道:「可我也會關心則亂啊,捨不得你因為孩子受半點罪。」
秦子衿羞紅了臉,又笑得滿臉幸福,自懷上這個孩子,自己著實是沒受半點罪。
噁心時,祁承翎換著法的弄蜜餞、酸棗,一個從未進過廚房的大男人,按著自己的心意去廚房煮酸辣粉、鹵泡椒鳳爪,反正什麼能叫秦子衿舒服片刻他都義無反顧地去做、去尋。
晚上多夢,睡不沉,祁承翎便輕柔地為她撫背。
怕她看書傷眼,便給她念。
最主要的,秦子衿要做的事情,他樣樣都順著,她去商行,他能陪就陪,不能陪,也打發石頭好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