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隅捂著自己的口袋:「哎呀呀,那怎麼辦?這一千塊,你不會要我補給你吧!」
「噗嗤!」陸曼筠一下笑開了:「演技差死了。」
宋知隅沒忍住摸了摸她的發頂:「彼此彼此!」
說完,兩個人忍不住相視而笑。再次相見的尷尬就在這一笑中,灰飛煙滅。
「走啦,大宋。開始檢票了。」陸曼筠把手中的粉色螢光棒塞給他一隻。
宋知隅嫌棄的看著粉色的小棒子,滿臉嫌棄。
陸曼筠高冷的哼了一聲,「不要算啦!一會可別找我要。哼,要也不給你。」
宋知隅被她的裝模作樣的樣子逗樂了,「是是是!一會兒啊,你可千萬看好了,小心哦,」他伸手做了個抓取的動作:「我可真的會搶!」
「嘞嘞嘞!」陸曼筠沖他做了個鬼臉:「我黑帶八段,詠春拳行家,怕你啊!我一個就能打一百個你這樣的。」
「呦哬!那感情好,我最近剛想換輛車。要不?你下手再重點,幫我把房子也順便換了?」
「哇!怕了怕了。」
宋知隅從小到大聽過不知多少場音樂會,確從來沒有一場是這樣熱鬧喧囂,又井然有序。
開始他只是因為是陸曼筠邀約才答應,兩個半小時很快,熬熬就過去了。可真的坐到了這個場合,可能是因為周圍整齊劃一閃耀的粉色螢光棒海洋,也可能是被旁邊那個人飛揚雀躍的氣氛感染,那些喧囂、熱鬧,無敵的青春活力,在萬人合唱音澎氣湃的宏大回聲里,他竟也慢慢加入進去,雖然他並不會歌詞,但不妨礙他跟隨著曲調微微晃動身體。
身邊的人很快發現了他態度的轉變,轉頭衝著他粲然一笑,那一剎那,在一片粉色海洋里,像是神話里蠱惑人心的美人魚。
宋知隅只覺的在這一笑里,他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偷走了。
陸曼筠不由分說的把螢光棒塞進他手裡,甜甜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頰,她說「一起啊!」
宋知隅像被人魚蠱惑的水手,傻乎乎的舉起了那根粉色的螢光棒。
那些曾經的枷鎖、禁錮都像消失不見,從4、5歲到18歲那個只能握著筆只能眼巴巴看著小夥伴們在外面的陽光下奔跑肆意的少年,這一刻像重生了一般,他放下那些永遠也做不完的題,那些永遠上不完的家教課,推開門,將過往都關在身後。跟朋友們一起奔跑在太陽下,是他曾經幻想過的那樣,自由又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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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冷靜一點。你這樣關著安婉玗有什麼用?既然浩辰想讓她走,咱們放她去了,也算全了浩辰的心愿。」席浩燁苦口婆心的勸道:「媽,我知道你是氣我們不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張。但婚離都已經離了,曾經也算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
「閉嘴!席浩燁,離婚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居然還敢幫著那個女人來質問我。」
「媽,你冷靜點,我哪敢質問你!浩辰走了,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我也很傷心。可活著的人,日子還要繼續。你還有我,還有欣妍肚子裡的兩個孩子,還有席家的家業。媽,我們都要往前看。」
「我怎麼就不往前看了?我讓安婉玗給你弟守節,怎麼就是不往前看了!」
「媽,他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笑話。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離婚?誰允許的。她這幾年來吃、穿、住、行,哪樣不是花我席家的錢?我哪樣虧待過她?怎麼著,現在便宜占夠了,拍拍屁股準備再去找個下家。呸,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媽——離婚是浩辰先提出來的。再說你就是把她關到天荒地老浩辰也回不來的……而且安婉玗是安家的人。媽,你就讓她走吧!」
「要不是她在背後攛掇,浩辰那麼喜歡她,能主動跟她離婚?」溫桂蘭想到這,心裡的火氣更旺了:「離開?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她嫁進咱家,就是咱家的人。安家?一個不入流的財主土鱉算什麼東西。當初要不是他們家主動配合,安婉玗能那麼容易就範。現在安婉玗已經是我席家的人了,再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管席家的事。」
「媽——」
「好了,這事就這樣定了。辰辰走了,身後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以後祭拜的人都沒有。我想著等再過些日子,等她老實了,從老家那邊收養個兒子掛在她的名下,也算辰辰有後了!她也有個依靠,以後守著辰辰的孩子安安份份在席家當她的少奶奶!」
席浩燁見溫桂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很是頭疼!他不願跟母親為了一個外人的事再爭執下去,傷了母親的心。可——把安婉玗這麼關起來,想想又有些於心不忍……
算了,等過段日子母親冷靜一些後,再說這事吧!
可沒過半個月天,安婉玗就逃走了——跟著一個男人!
陸曼筠貓著腰正穿過草坪,接下來怎麼走來著?左拐看到花架再右拐,然後……然後,陸曼筠努力回想自己看過的地圖,哦,然後從小路穿過噴泉再左拐。
她剛一過噴泉還沒來及左拐,就聽到風從身後送來「汪汪汪」的狂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