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越發覺得這平靜的像是包著傷口的創可貼,因著遮掩而欲蓋彌彰。
心底嘆口氣,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放不下, 偏還要作!嘖嘖, 真是——自討苦吃!
「陸小姐, 這是言總讓我送過來的禮物。」
陸曼筠客氣的笑笑「金秘書, 辛苦你跑這一趟!東西麻煩金秘書你帶回去。我這裡什麼都不缺。」
那幾個奢華的訂製紙袋,一絲眼神也沒有分過去。
金暉楠嘆口氣, 「陸小姐,言總還有幾句話讓我帶給你。」
「說吧。」
「言少讓我跟你說, 陸小姐既然不想回晨曦路那邊,冷靜幾天也行。等你冷靜一些,言總說他隨時等你電話。」
「恩!我知道了。」
「陸小姐,有幾句話,」金暉楠停了一下說道:「我和陸小姐一樣的出身,也同陸小姐打過幾次交道,交淺言深,我以旁觀者的身份勸一句——陸小姐,聰明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你這幾年確實過得辛苦。一步步熬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又何苦放任情緒左右理智,毀了大好局面。既然言總已經給了你台階下,你這幾天就儘快回去吧,否則——後悔莫及的還是你自己。」
陸曼筠笑笑,倒也沒發脾氣。金暉楠這話雖說得不好聽,但也算是肺腑之言了。若是陸曼筠還有那麼一分想當這個言太太,按照金秘書說的確實沒錯。
可關鍵,陸曼筠現在只想快點走完流程。
「謝謝,金秘書!我也有話帶給言懷瑾。你告訴他——他做夢!還有,這是他落在這裡的東西,麻煩你轉交給他。」
看著金秘書拿回來的婚前簽訂的離婚協議,言懷瑾有些心神不寧,剛熄下去的火又拱了上來。
陸曼筠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子,往日裡她對他就連生氣的時候都很少更別說提出什麼見鬼的「離婚」的胡話了。
「她還說了什麼?」
「……」金秘書愣住了,這話——怎麼說?
「金秘書我問你呢,還說了什麼?」言懷瑾冷颼颼地盯著他。
金暉楠咽了口唾沫,「陸小姐說——說——說你做夢!」
「什麼陸小姐,她是我太太。」言懷瑾渾身的氣壓肉眼可見地低了下來,劍眉下一雙眼像是凝了冰,寒意滲人。
金暉楠心中一個咯噔。言?太太。他馬上改口:「是。言總。那?要不再給太太再送點別的?」
「不用!」言懷瑾拿起桌上的餐紙,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唇,沉聲說道,「你去準備下午的會吧。這幾天我們還有場硬仗要打,這種小事先放放。」
金暉楠低聲應了一聲是。結果他剛走到門口。
言懷瑾就改了主意:「金秘書,備車。去清溪路。」
金暉楠恭敬的應了一聲。
怪不得,陸小姐這次腰板挺的這樣硬,原來竟是這樣。
這幾天,言懷瑾都有些心緒不寧,那天走到陸曼筠的樓下,他遲疑了半天最終還是止步樓下。
他靠在寬大的老闆椅上,沉沉嘆了一口氣。剛剛接手言家這艘大船,他有太多的要開的會、要出席的應酬、要應付的人事,昨晚又是喝的酩酊大醉。他仿佛又回到了剛開始創業的時候。
今天忍著身體不適結束一個會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看著助理送來的午餐,沒有一點點的胃口。他有些想陸曼筠,雖然他們正式住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可每次他有不舒服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發現,並且會悄悄貼心的照顧自己的感受。就像昨晚有應酬,不論多晚陸曼筠一定會等著自己,還會準備好自製的醒酒茶,渣料都會很細心的過濾掉,送給自己時溫度都是剛剛好,喝進去胃裡就會舒服很多。
第二天上班前,陸曼筠也會早早起來,害怕他宿醉後頭痛,會替他按摩半刻鐘保證他清清爽爽的出門。中午會讓司機送來主打清淡爽口的飯食搭配一兩道他愛吃的葷腥。
他確信她是真的非常喜歡和在乎自己,所以,他很不喜歡陸曼筠鬧矛盾就隨意提離婚。
本以為最多三天,陸曼筠想清楚了,撒完了那股氣,就會主動聯繫他。誰知道,整整五天了,她音訊全無。
言懷瑾對著手機擰眉,心裡除了不悅,第一次升起的隱約不安和慌張。
他嘆口氣,五天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沒有見到她的面,他——他似乎比自己以為的要更加想她一點。
等今天工作結束,他重新買點禮物然後去見她。
整個想法剛剛成型,就聽見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眼睛刷的就亮了,來電顯示上提醒來電人是:陸曼筠。
「喂,曼筠?」
「恩!」
「你這幾天身體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