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曾救她一命,卻在之後的十年裡再不曾看她一眼。後宮爭鬥,畫意性格高傲,在後宮總是容易得罪人,多少次都是蘇梔趕到救下她。
她得罪了麗妃,被麗妃送去了慎刑司,是蘇梔在雨中跪了一個時辰才求得父皇放了她。
姐妹十年,在詩情跑來說自己取了衣裳,回頭卻發現她便不見了之前,蘇梔從未想過她會離開。
說到底,蘇梔也不擔心她會遇到什麼危險,而是擔心她會入宮尋仇。
屆時別說自己了,就是拼上整個定安侯府也救不了她。
想到這裡,蘇梔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夜裡,謝衍知如此緊張,是擔心這個。
馬車停在宮牆下,蘇梔整理了一下情緒。入宮面聖不能穿白色,所以宋妧選的是一條偏藍色的月裙。
謝衍知調侃了一句,「許久不見你穿別的顏色的衣裳了。」
蘇梔提著裙子下馬車,「那你呢?從西遼回來就是一身黑,怎麼?西遼有這麼晦氣?」
謝衍知只笑不答,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日兵荒馬亂時,她那恰似驕陽一般燦爛的紅。
蘇梔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看一眼過後,還想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候在殿外時,蘇梔的心絲毫不起波瀾。
她沒有戴面紗,也沒有找藉口逃避,就是突然起了冒險的心思,想看看自己這張九分似母親的臉,寧皇見到是什麼反應。
「宣—蘇驚蟄,覲見!」
蘇梔由太監引著,提著裙擺走進殿內。
養心殿中間白玉鑲嵌,蘇梔踩在上面,目不轉睛的盯著高台上那明黃色的身影。
直視皇帝是大罪,但蘇梔很想看看,那年僅僅十五六歲的母親站在這裡,奉旨北去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情緒交雜,蘇梔不曾注意到,寧皇疲憊的眼眸由暗轉明。
殿內不少朝臣立於大殿兩側,自上而下的掃視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子。
「奴婢蘇驚蟄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梔正準備下跪行禮。
「站著吧。」寧皇的聲音涼涼的傳來。
蘇梔屈膝的動作一頓,沒再客氣,轉而站直了身子。
大臣們面面相覷,連謝衍知的臉上也浮現了幾分趣味。
從前寧皇並非是沒有叫人免禮過,可君是君,臣是臣,更何況她蘇驚蟄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就真的不跪了?
「你叫蘇驚蟄?」
蘇梔面上乖乖作答,心中卻暗諷這個皇帝耳朵不好使,腦子也欠點。
寧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值得懷念的事,回味道,「驚蟄是個好日子啊,草長鶯飛,萬物復甦。」
蘇梔搞不懂他在回味什麼?莫非他是在驚蟄這一日對自己的母親一見鍾情?
寧皇呵呵笑了幾聲,「你精通藥理,對西遼的醫書古籍也有研究?」
蘇梔道,「回陛下,奴婢少時母親要求嚴格,無論是大寧還是西遼的醫書都略有涉獵。」
寧皇來了興致,「你母親對你要求如此嚴格?那她想來也是個很出色的女子吧。」
「陛下謬讚,奴婢便不謙虛了,自奴婢有記憶以來,再未曾見過,如母親一般溫婉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
寧皇這次沒有作答,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竟然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半晌,寧皇才開口作答,聲音低沉,「她把你教的很好。」
蘇梔一愣,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寧皇話中的含義,寧皇又開了口,「此次能夠如此有效迅速的解決疫病,你一小小的女子立了大功,說說看,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獎賞,朕通通滿足你。」
謝衍知覺得有點不對勁,總是寧皇愛惜人才,但今日對蘇梔,實在是過分偏愛了。
「陛下,奴婢斗膽,請求陛下准許奴婢入太醫院行事。」
如此不符合祖制之事,朝臣們立馬眾說紛紜。
「這…這怎麼能行呢!」
「是啊,哪有姑娘家的入太醫院行事的。」
「陛下不可啊,女子學醫行走世間,治病救人,並無不妥,可太醫院如此重要之地,女子的醫術恐怕……」
謝衍知斜睨了說話的那人一眼,「方祭酒是覺得,女子不如男子嗎?可蘇姑娘醫術高明,平城那麼些個男大夫都看不明白的病症,為何蘇姑娘一看便知?」
方承志道,「謝世子當真是護著這個婢女啊,旁人說一句都不行,莫非世間傳聞都是真的?」
謝衍知挑眉,「世間傳聞?方祭酒不妨說於本世子聽聽,究竟是一些什麼傳聞?」
蘇梔偏頭瞧了一眼方承志,淺笑道,「方祭酒,您的眼球混濁無神,應當是腎臟虧虛的前兆,還是少留戀於煙花之地較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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