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霄覺得很多男人撒嬌的時候像太監,但撒嬌也是人的天性,直到現在才明白了,他們只需要可憐地哭、或是哭得可憐就好了——當然,前提是得長得能看。
被嗆得難受的宋禮自然不知道她在心裡想這些,但要是問他,他是不承認自己哭了。只是被辣椒嗆出了眼淚,對淚失禁的他來說絕對不能算是哭的範疇,他可以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哭,但不能是這個倒霉的原因。
在半瓶水的幫助下,宋禮喉嚨的不適終於散去,他緩緩喘了幾口氣,總算能消停了,於是拿了幾張紙巾,開始收拾自己被嗆出來的眼淚。
擦完眼淚後抬眼看向祝凌霄,瞧見她一邊吃薯條一邊看著自己,原以為她會嘲笑他的,但見她的表情不是那意思,反倒像在觀察著什麼。
……不管她在想什麼,反正宋禮覺得自己很丟臉,不自在地轉移了視線,又飄回去看她,認命般地說:「你想笑就笑吧。」
祝凌霄一開始是想哈哈大笑的,但那會還在震驚之中,連忙給他找水喝去了,等她回過神來就過了那勁兒;這會看他的模樣,辣紅的唇哭紅的眼睛,說這話時的表情像被強制愛後認命不掙扎的小貓,實在是……咳。
這也是件好笑的事,於是她抿著唇笑了笑,這笑更像是在忍笑,她又說:「快吃吧,都涼了。」
她這個反應讓宋禮紅紅的眼睛明顯怔愣了一下,他詫異地心跳如鼓,心想為什麼她不笑呢?她今天怎麼這麼……體貼。
宋禮麻木地插起一根薯條放入口中咀嚼,用面無表情掩蓋自己的受寵若驚。
舌頭被剛剛那一塊年糕辣的發疼,吃什麼都無味了。
倒是邊上那瓶礦泉水甜得嚇人。
送她回學校的時候,他裝作突然想起來的樣子說:「你們班什麼時候體測?」
祝凌霄說明天下午一點。
宋禮就說他們班也差不多是那個時間段,問她體測完要不要去診所,可以一起走,祝凌霄想想也行,就答應下來。
過了會她忍不住問:「宋學長,你很閒哦?」
宋禮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你天天來診所。」
「為了項目……」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只有做項目這件事了?」
宋禮聽到這心下一慌,擔心她覺得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無業游民,連忙解釋道:「我好像是沒和你說過,我在準備一個影視公司籌備的劇本徵集比賽,已經過了初試,目前在修改潤色最後的劇本……」
祝凌霄確實才知道這事,原來他不是沒事幹啊,便好奇道:「是哦,關於什麼題材的劇本?」
宋禮:「懸疑推理類的。」
這還就是祝凌霄喜歡的類型,她這才算是來了興趣,眼前一亮道:「是嗎?我挺喜歡看這類電視劇和小說的。我還以為你喜歡寫的是那種……有點小病就呻吟的文藝片?」
宋禮:……
真是謝謝她,還是給他沾了點病。
原來在她心裡他是這麼個形象。
宋禮無奈一笑:「我只是淚失禁,不喜歡呻吟。」
祝凌霄笑眯眯道:「好嘛,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寫的是販D綁架那種的嗎?就像最近熱播的那部刑偵劇那樣?」
「我這次寫的不是這類警察辦案的落地刑偵,更偏向於懸疑推理,主角是個寫推理小說的作者,」宋禮給她舉了個例子,「和販D綁架也沒太大關係……更偏向於陰謀詭計型,你愛看這種嗎?」
「我愛看!」宋禮忍不住側過更多的臉,看她臉上高興的笑容,她說,「你說到這個我就想起來了,今天就有上映一部愛情懸疑片,好像叫《出現的她》,我剛看大眼仔里許多路人說不錯看。」
宋禮接話的速度比他的心跳還快:「要不明天我們體測完去看?」
「好啊,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去看呢,明天應該行。」祝凌霄也沒多想,應下之後就興致勃勃地拿出手機來,「我看看附近商場影院還有沒有空位……」
宋禮聽她高興的嘟囔聲,心情也雀躍起來,他新發現了她的一個興趣愛好,原來她喜歡看懸疑推理片,正好他也喜歡看,這簡直太巧了,這說明什麼?她和他很合適……
做(保留位置)朋友。
「下午的場都沒有好位置了。」祝凌霄沒瞧見宋禮壓不住的嘴角,盯著手機煩惱著,「晚上九點倒是還有一些余位,但是播完都十一點多了,好像有點晚……周日的也是,嘖,但是下周我要上課和值晚班……宋禮,你怎麼想?」
宋禮的想法是只要能和她一起看就行,什麼時間都不是問題,凌晨看到早上他也能看:「我都行。」
祝凌霄斟酌了一下:「那就明天晚上九點十分這一場?你會不會覺得有點晚?」
宋禮飛快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