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心摁下床邊一個開關,蘇喜下半身的床自動分段抬高,一大組看起來很高級的燈通過智能機械臂從上方緩緩降下來,啪!全方位照亮開始仔細檢查。
蘇喜羞的簡直要原地去世了,這輩子自己還沒在上台在聚光燈底下站過,她某些部位先上台體驗過聚光燈了,她連連求饒。
沈檀心依然不理她,該怎麼塗就怎麼塗,她簡直羞的要瘋,「姐姐不要了……沒事的……」
敷料生效至少等三十分鐘,她側目望著坐在靠背椅上等待的沈檀心,目光里止不住眷戀。
原來姐姐只是生她氣,不是不要她了,更不是不在乎她了,從來……沒有人和她做過這麼親密的事。
她不是沈檀心的小女傭,蘇喜篤定的想,至少不再只是了。沒人會服務自己的傭人塗藥。
她也不是沈檀心當親人般養育的妹妹,沒人會和自己親妹妹上床。
沈檀心關掉手術燈,去到一邊打開一盞不刺眼的檯燈。
蘇喜躺在手術床上,側目從那暗色檯燈的光下瞧瞧看沈檀心,感覺簡直如夢似幻。
沈檀心靠坐在辦公椅上垂目養神,腰背亭亭,手臂自然垂放在灰色辦公椅的扶手上,白大褂衣袖微微露出手腕,那腕骨像玉石雕成的山巒,錯落起伏又流暢絕倫。
長發像柔霧,一抹奇景半隱霧氣中,有種令人跪拜屏息的神聖,引人趨之若鶩。
蘇喜看的入神,眸色愈發暗下去,一些隱秘的畫面重回腦海,蘇喜又生出許多許多以前從未敢有的忤逆妄想。
某種衝動熱烘烘的擠滿胸口,讓她愈發呼吸困*難,又幻覺般簇擁住中指和無名指,緊暖濕滑。
沈檀心幫她給刷子留下的傷痕做過處理以後,她連聲倒謝,趕緊自己簡單包紮上面然後把衣服穿上,離開時護士還給了她一張沈檀心給充好的會員卡,她之後可以隨時過來檢查和換藥,但姐姐塗過藥就走了,再沒有和以前一樣跟她有說有笑。
蘇喜在原地望著沈檀心離開的背影,才暖起來的心口又隱隱開始發慌。
到底,怎麼才能把姐姐哄好?
蘇喜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學都在準備一年一度的青年廚師大賽,跟國家級比賽不同,這種比賽是學校跟本地幾個大酒店聯合舉辦的,相當於一種校招,想在當地就業的學生,多少可以和未來老闆混個臉熟。
聽學長學姐說,每年大賽上的前幾名畢業去主辦方酒店上班薪水都不錯,不少都月入過萬了。
老班照例給班裡所有人都報了名,能不能拿名次本來該看個人能力,但這種比賽,家裡有些門路的同學會提前知道出題範圍和評委們的偏好,比什麼也沒有的同學容易拿獎的多。
蘇喜屬於後者,什麼門路也沒有。本來她想著到時候盡力發揮就好,也沒太指望什麼,但她現在改了主意,如果她能拿個名次,姐姐應該會很欣慰的,至少會消氣一點,不會覺得她那麼不學無術。
於是一有時間蘇喜就跟同學去練基本功,白天準備比賽,晚上給姐姐發消息總結自己一天的行程和收穫。
可從那天開始,姐姐再也沒回復過她。
大賽將近,蘇喜失眠越來越嚴重,司機阿姨的電話居然在深夜裡響起,蘇喜驚喜的從床上坐起來,沈檀心這個點叫她還是頭一回。
線條優雅的德系黑色轎車在夜色中疾馳,車漆在一盞接一盞路燈下流光溢彩,蘇喜坐在車裡滿心歡喜,車窗外逐漸亮起來,燈火通明的豪華酒店映入蘇喜眼帘。
酒店正中央巨大的噴泉水池裡矗立著白色大理石天使雕像,白色建築群如橄欖葉般向兩邊環山而坐。
司機領她進套房後,為她關上房門離開,更衣室里掛著沈檀心的西裝裙,密碼保險柜上隨意放置著沈檀心版型挺括的稀有皮手袋,是比利時小眾頂奢的定製款。
斷聯整整半個月了,她現在僅僅是看到沈檀心的東西都覺得好親切好開心。
身上的傷早已好了,她大步向前走進房間,龍涎香混合烏木的香薰氣味若有若無飄來,暖香怡人,只見沈檀心半躺在私湯溫泉池裡看投屏。
一頭長髮用黑色的葡萄牙手工定製毛巾包裹,幾縷濡濕的碎發貼在細白脖頸上,沈檀心纖長的手輕晃著勃艮第酒杯里的干紅,杯身鎏刻的范思哲水晶美杜莎在暗光里閃爍。
投屏上正在放關於星光島項目宣傳片,星光島就在這家酒店對面,是個小荒島,待開發地區,她記得姐姐說過只要兩個多億就能接手,算是撿漏。
姐姐似乎一直對那裡的規劃很感興趣,不僅松謐御園那棟中式別墅買在附近,還在周邊買下很多商鋪,說以後她要是菜燒的好,就投資她來這裡開飯店。
「把衣服換了。」沈檀心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滿不在意,但總算不再冷清。
給她準備了新衣服麼?蘇喜轉頭一看,大床上只有一套華麗複雜的珍珠鏈,蘇喜左右看過並沒有衣服。
再看向那套珍珠鏈,蘇喜腦子反應了足有三秒……那個可能就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