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侯面無表情地聽完:所以就是兒媳婦在自己院子裡和丫鬟們玩鬧,這蠢貨看不過眼,莫名其妙衝進去發了一頓火,又發了一頓瘋。
他沉沉說:「去盯著世子抄佛經,抄滿十日。沒我吩咐,不許他出門。」
又問:「他外頭那個女人,找到了嗎?」
親衛搖頭:「那女人很懂得掩藏行蹤,我們的線索總是斷掉。」
廣寧侯聞言,腦子裡立刻閃過無數陰謀,心中對那個阿黎的態度從「兒子喜歡的不知名玩意兒」,變成了「疑似故意接近世子的居心叵測之輩」。
「加大力度查!」
「是!」屬下領命而去。
留下廣寧侯在書房裡,又是氣怒,又是失望。
謝征這個世子,是他的嫡長子,自小聰慧,他報以了巨大的期望。
現在看看,為了外頭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鬧得家宅不寧,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了。
這麼大一份侯府基業,交給他,真的能延續下去嗎?
又想起沈素心這個兒媳。
兩人從新婚夜開始鬧起,到現在還沒消停,聽說,二人到現在還未圓房。
晚上他去了正院,和侯夫人夜話。
期間提到:「素心這個性子,也太過剛烈了些……」
侯夫人便懂了:這是讓磨一磨兒媳婦的性子。
她其實也早有不滿。
謝征確實不地道,可畢竟兩人已是夫妻,往後要過一輩子的,總不能一直就這麼水火不容。
退一萬步講,素心總要有個嫡子傍身吧?
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於是,第二日早上,睡夢中的燭音被人叫醒。
她睜開眼,發現帳中黑漆漆的,天還未亮。
大丫鬟明燈輕輕喚她:「世子夫人,夫人那邊來了位嬤嬤,說今日要開始教導您管家。現在請您起身更衣,去正院和夫人一道用早膳。」
燭音問芭芭拉:「幾點了。」
芭芭拉:「還不到五點!」
系統無語:「這家人,不會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吧?」
燭音沒說什麼,起床,在丫鬟們服侍下換好衣裳,洗漱,梳發……
一套流程走完,跟著那嬤嬤往正院走的時候,天還沒亮,丫鬟們在前頭提著燈。
結果到了正院,正院的丫鬟告訴燭音,夫人還未起,勞世子夫人稍等。
燭音沒說什麼,找了張椅子坐下,還很不見外地要了盤點心。
安靜等了一盞茶,沒有動靜。
燭音問:「夫人還未起嗎?」
很快侯夫人房裡的杜嬤嬤出來,小聲賠罪:「世子夫人莫怪,夫人原本是定好了今天教導您,不料昨夜感了風寒,身體不適,早上有些起不來……」
一邊說著各種好聽的話,讓燭音回去。
這麼折騰一輪,從侯夫人的院子到住的院子,也要走上一段路程,天也亮了。
人也精神了。
燭音也沒生氣,笑盈盈道:「既然夫人害了風寒,起不來,那就好好臥床休息吧。」
她這話也沒什麼問題,但杜嬤嬤就是就是覺得怪怪的。
燭音帶著人就回去了。
當天中午,侯府就請了大夫進府。
原來是侯夫人突發高熱,臥床不起。
大夫看診過後,說是風寒入體,病情十分兇猛,恐有性命之憂。
第300章 穿成侯府不受寵的炮灰原配 11
廣寧侯夫人這一病半點徵兆都無,可病情極為兇猛,連續兩日高熱,到第二日的時候,便已經連床都下不來了。
尋常大夫看了說沒法子,廣寧侯就請了太醫來看。
太醫只說少見風寒如此兇險的,開了方子讓熬藥,卻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
身為「兒媳婦」,婆婆病重,燭音自然要前去探望。
廣寧侯夫人躺在床上,面色灰白,似是陷入了夢魘之中,口中不斷囈語,沒人聽得清她在說什麼。
燭音幽幽嘆了口氣:「夫人看起來,確實病得不輕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謝征也在房裡,只是離得她遠遠的,聞言怒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
「世子爺!」杜嬤嬤突然打斷了謝征的話。
她面色慘白慘白的,拉著謝征:「世子夫人也是關心夫人,你莫要怪她。」
最重要的是,不要講她的壞話!
杜嬤嬤這會兒整顆心像是浸泡在數九寒冬的冰水之中。
別人不清楚,她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