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陰沉著聲音對馮氏說:「母后,只是犧牲父皇一個人,就能救我們三個,你為何還要送死?」
「可,可……」
馮氏又慌又急。
她用戰戰兢兢的眼神看了看齊筠,又看了看蘇翰。
那可是她的夫君,還是皇上啊。
「母后,你清醒一點,他的後宮還有那麼多女人。你又不是他的唯一,你為何要陪他送死?」
「等他死了,我和你,還有皇弟,我們三人一起好好生活不好嗎?」
蘇樂菱循循善誘。
餘光掃了一眼那熊熊燃燒的火把,馮氏的眼神清明了許多。
她咬著牙說:「三皇子,菱兒說得沒錯,皇上他就是災星。」
「賤人,連你也誣陷朕?」
蘇翰氣得差點就要暈死過去了。
「哦?原來陵江皇是災星啊。這樣吧,先把他祭天。」
齊筠嗤笑一聲,然後就讓人將蘇翰給綁起來。
火把已經被舉到了蘇翰的腳下,那種即將被火燒的惶恐感撲面而來。
他面目猙獰地說:「不是的,三皇子,朕以自己真龍天子的名義發誓。災星其實是有三個的。那兩個賤人都是災星。」
說著,他還用手指指著馮氏和蘇樂菱。
「哦?原來,有兩個災星啊。」
齊筠摸著下巴,似在思考什麼,最後,他嘀咕道:「若不然,先燒兩個?你們說,到底是哪兩個呢?」
蘇樂菱吞了一下口水,她趕緊說:「是我父皇母后,他們兩個都是災星。」
「菱兒,你,你……」
馮氏震驚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樂菱。
「菱兒,你連母后都不放過嗎?」她神色悲痛。
「呵,什麼母后?你最疼愛的其實是六皇弟吧。若非我出生的時候有喜鵲盤旋在天上,否則我也會被視為災星。」
蘇樂菱嗤笑一聲,她厭惡地開口。
「賤人,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為了活命,連自己的父皇母后都能陷害。」
蘇翰對著馮氏吐了口水,然後呵斥道。
「這個女兒是我一個人教的?不是你這個父皇自幼教導她,皇家人要冷血無情,所以她現在才這麼心狠手辣的嗎?」
馮氏轉頭,她像是一個厲鬼一樣,陰森森地反駁蘇翰。
「賤人,你也配用這種眼神盯著朕? 若不是你養出來的好兒子和好女兒,將朕的暗衛給出賣了,朕至於這麼狼狽嗎?」
蘇翰掙脫束縛,然後狠狠一巴掌扇在馮氏的臉上。
覺得不解氣,他還上腳踹了她的心口。
馮氏奄奄一息的,蘇燁白跑去阻攔,卻被蘇翰給退到在地。
「給朕滾,你這個畜生,都是你害的朕,朕就不該讓你們出生的。」
蘇翰現在看著蘇燁白的眼神,猶如仇人一般。
蘇樂菱趕緊趕緊跑過來抓著齊筠的褲腿。
她急迫地開口:「三皇子,你都看到了。我父皇母后他們為了隱瞞自己災星的身份,已經開始反咬我了。你快燒死他們。」
看到蘇樂菱這個恨不得他們死的模樣,馮氏捂著心口,慘笑了起來。
「報應啊,都是報應啊……」
「我百般疼愛的孩子,原來是個白眼狼。自己盡心伺候的夫君,是個豺狼。」
「這都是我的報應啊,是我隱瞞天下人,說蘇音是災星的報應啊。」
什麼?
聽到馮氏的話,百姓瞬間騷動了起來。
什麼隱瞞天下人?什麼報應?
「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朕打死你。」
生怕馮氏將真相說出來,蘇翰又要上手打她。
但這一次,北齊的人速度極快,迅速將他給拉開。
看到蘇翰這個冷血無情的樣子,馮氏徹底死心了。
她緩緩站起來,眼神也變得冷漠。
「你們都聽著,你們這些年敬仰的明君,其實就是個心狠手辣,不惜殘害自己親身骨肉的昏君。」
「天災不斷,戰事不停,那不過是他昏庸無能導致的。若是其他的天子,這些破事早就解決了。」
「馮氏,你閉嘴,你給朕閉嘴!」蘇翰氣急敗壞,他咆哮著。
可馮氏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她繼續冷笑著開口:「蘇音,我的大女兒,她做錯了什麼?不過是碰巧出生在那一天罷了。」
「可皇帝他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將十幾年來的過錯都丟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母后,你說的都是真的?」蘇燁白聲音發顫,他慌張地看著馮氏。
馮氏不敢和蘇燁白對視,她落寞道:「燁兒,對不起,母后真的做錯了。」
蘇燁白搖頭,整個人已經快要崩潰了。
他這幾天已經隱隱約約覺得,讓蘇音贖罪就是一個荒謬的笑話。
可他並沒有想過,原來自始至終,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是知情的。
在這十幾年來,真正無辜可憐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蘇音。
百姓們也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