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下一口,酒順著嘴角溢出:「嗯,我吃醋了。」
他供認不韙。
從嘴角溢出的酒流至下頜,接著就要經過脖頸,幸千一錯不錯看著,在酒即將滑落時湊了上去,她將酒抿進嘴裡:「好喝,還要喝。」
莫無倏地握緊酒壺,他眼眸微暗,似是誘哄:「要如何喝?」
幸千已經不大清醒,她揮舞著手:「就,我拿著。」
她做著喝酒的動作:「就這樣,這樣喝。」
莫無搖頭:「不好,這樣喝不好。」
她神色一怔,眨了眨眼:「那要怎樣喝才好?」
莫無手微傾,酒液傾斜而出,落了幸千滿身,半透明的紗衣逐漸透明,隱隱透出肌膚的顏色,他抬手將衣領挪開,吻在圓潤肩|頭,稀碎的聲音漏出。
「要這樣喝,才好。」
幸千顫了顫,嚶嚀出聲。
小舟獨一份地,盪啊盪,盪在了河中央,而風啊,吹呀吹,吹得花燈叮鈴作響。
有衣襟滑落,一半浸在水裡,一半掛在小舟邊緣,隨著動作,盪開一圈又一圈漣漪。
喘息,嚶嚀,交織著,錯落著,藏進河的深處,帶出一股又一股清流,飄在水面時,又歸為了平靜。
某一刻,小舟徹底蕩漾的那一刻,花燈劇烈搖晃的那一刻,有手倏地滑落而出,手臂細白,指節修長,而微顫的指尖沁入流水。
「幸千,幸千,幸千。」
是名為幸千的,溫柔鄉。
——
「幸千!」
幸千倏地驚醒,她迷濛著眼,推了推身旁的人:「是不是有人喚我?」
莫無跟著清醒,明晃晃的手臂晃在跟前,手腕還墜著三枚玉珠,玉珠碰撞的聲音落在耳邊,他眼眸微暗,從儲物戒拿出新的衣服。
「我並未聽見。」
他將軟綿綿的人扶起,拿過衣裙一層層給人穿上,衣襟遮住了紅痕,也遮住了他的視線,他呼吸有一瞬紊亂。
幸千還沒清醒,身上的手如何擺弄,她就如何伸展,直到摸到一硬挺肌|肉。
她神色一凜,大腦陡然一清,昨夜畫面一點點浮現,熱意跟著上涌,她面色紅著接過某人手裡,屬於自己的衣帶。
她清了清帶著幾分喑啞的嗓子:「我,我自己來就好。」
她視線飄忽著從某人身上挪開,一邊僵硬記著衣帶,一邊挪過身子:「那什麼,你真的沒聽見?我方才聽得真真的,有人喊我名字。」
莫無神色分外自然,他收回手,拿出衣服穿上:「我睡得沉。」
他已許久未睡得這樣沉了。
幸千開始整理頭髮,身後的人似有所感,上前接過她的動作,她順勢收手,眼眸流轉間又瞧見昨夜混作一團,甚至隱隱帶著濕意的衣服。
她面色又是一紅,只將衣服塞到角落,接著又在角落裡瞧見已經空了的荔枝酒酒壺。
她閉了閉眼,又將酒壺塞進衣服里,嘴上還是沒忍住:「以後還是不喝酒了,這實在是,實在是……」
莫無動作一頓,嘴角微揚。
而這時又是一聲幸千響起,聲音溫婉,隱隱透著幾分急切。
幸千倏地直起身子:「好像是海棠。」
髮髻已經在莫無手裡落成,她匆匆拿過散落的簪花插上,接著探出頭去,只見岸邊正立著二人,一高些,一稍矮些,是許久未見的秦逸與海棠。
海棠瞧見她,當即招手:「在這!」
她神色一喜,立時走出舟外揮手回應,莫無也出了小舟,他環著人,幾個起落回到岸邊。
許久未見,幸千高興溢於言表,她就給海棠一個大大的擁抱——
卻被海棠制止,只見海棠抓著她,神色異常肅穆:「幸千,他們抓你來了,你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第55章 泡溫泉
幸千面上欣喜緩緩褪去:「抓我來了?」
不是留了口信,說好半個月嗎,這群人連這點時間也不願等?
「對,」海棠眉頭幾乎要皺成川字,「我和秦逸在旁邊聽的真真的,而且你明明都留了——」
幸千連忙將人嘴一捂,空氣有一瞬凝滯,她扭過頭,莫無正看著她,眼眸隱隱帶著探究。
她心裡一緊,面上卻不顯,只一味點頭:「既然抓我來了,我們就走吧?既然你倆能找到我們,想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是,」一旁的秦逸適時出聲,「我們需得快些離開,你們的消息是聽雨閣的人與我們說的,還有聽雨閣閣主給你們的一句話,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