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地牢倒是還算正常,宋九凝把人一丟,派了黃泉閣的人盯著,不死就行,便不再管他。
小二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但從第二天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了。
宋九凝說不給吃食,簡單的鋪蓋還是有的。
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連個人都沒有。
帶進去的乾糧,第一天還好,第二天就已經凍得發硬,根本就咬不動。
但噩夢,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宋九凝把人關起來後,就不再管了。
她沒有在這裡耽擱太久的打算,稍微補充了些水,又給青嵐補了些藥材,便重新上路。
一切都像是來時那樣,只是裴煜的位置變了。
宋九凝兩人的馬車車頂,被放了一個巨大的包裹。
已然是不能坐人了。
裴煜不駕車的時候,就換到宋嘉衍兩人的馬車上呆著。
以前不願意過來,是覺得這裡帶著彆扭。
現在他非常樂意過來。
因為王
爺和王妃的畫風,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王爺,我畫的梅花,好看嗎?」
沈聞璟坐在馬車前面,宋九凝半靠在他的懷裡。
車廂里原本的小木桌,被她拆了擱在腿上。
先前被她嫌棄的文房四寶,也派上了用場。
宋九凝是不太喜歡畫畫。
但是挺喜歡在沈聞璟懷裡畫畫。
她最近發現了一個狀況。
沈聞璟似乎非常喜歡她偶爾扮演一下柔弱的小嬌妻。
沈聞璟不吝誇讚:「阿凝畫的,自然是極好看的。」
兩人的聲音,順著風聲吹到裴煜耳中。
裴煜在風中打了個寒顫。
宋嘉衍見他這樣,好心勸道:「裴侍衛不如進去坐會兒?」
馬車如此之大,坐上十人都輕輕鬆鬆。
「不了。」
裴煜搓搓手,忍不住從馬車一側探出頭來,朝後面瞄了一眼。
宋九凝正窩在沈聞璟懷裡,興致勃勃:「那王爺說說,哪裡好?」
宋嘉衍好奇:「裴侍衛,小九和王爺,在做什麼呢?」
「吟詩作畫。」
裴煜嘴角一抽,說出了一個跟宋九凝兩人哪個都不怎麼沾邊的詞。
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補充:「王爺已經開始第二次夸王妃梅花畫的好了。」
這回輪到宋嘉衍驚訝
了:「小九還會作得一手好畫?連王爺都讚不絕口?」
他這個當七哥的怎麼不知道?
宋九凝要是在琴棋書畫上能有這造詣,爹他至於愁那麼些年?
裴煜仰頭望天,努力組織語言:「王妃畫的梅花,確實不錯,如果…那畫上有梅花的話,王爺夸王妃,七少爺你懂得啊。」
啊這…
後一輛馬車上。
沈聞璟看著紙上光禿禿的樹杈,信口瞎扯,面不改色:「神采極佳,六月梅花當如是。」
宋九凝臉一黑:「王爺真是太壞了。」
六月哪裡來的梅花?
說的跟真的似的。
「為夫為夫人添上幾筆,梅花自來。」
沈聞璟提筆蘸飽了丹砂墨,寥寥幾筆,枝丫便有朵朵紅梅綻放。
宋九凝看了新生歡喜,連忙捏起兩角,讓寒風快些將墨跡吹乾。
「真是好看極了。」
儘管一仰頭只能看到他的下顎,宋九凝依然很開心。
她看著自己那幾道有些凌亂的黑線,因為多出來的幾朵紅梅,變得錯落有致起來,自信心也跟著起來了。
「我樹枝畫的好,王爺梅花畫的好,我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沈聞璟見她笑,也跟著笑:「是王妃樹枝描的好。」
前面的裴煜一邊偷聽,
一邊轉述給宋嘉衍。
好兄弟,有好事要一起分享才是。
宋嘉衍聽得跟著裴煜一起搓雞皮疙瘩。
就在兩輛馬車「其樂融融」朝著邊境的方向駛去的時候,京城發生了一次大震動。
恭寧王和恭寧王妃離京才兩日,居然被長治府的府尹,給劫持了。
兩人經歷一場生死大戰,九死一生,才從此人的埋伏中逃脫,把人繩之以法。
大晟皇城各大貴族初聞此訓,第一反應就是。
這余東和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幹成這般大事?
沈聞璟先不提,單是宋九凝自己,前前後後大張旗鼓出了兩次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