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你居然還會說這種話?可見追著他這些時日可沒少做功課。」洛知銘又忍不住打趣他,但這番話說的他心裡痛快,語氣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煩不煩?」洛知栩白他一眼,轉而看向洛知銘撒嬌,漂亮的臉蛋堆著笑,「大哥我想出去逛逛。」
在床榻上躺了三日,醒來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如果再不下地走走,怕是腿都要軟了。
洛知銘知道他向來閒不住,每日不是進宮追著太子,就是去街上招貓逗狗,搞得城中百姓看見他都恨不得繞道走。
他笑道:「那你便去,冬藏挨了幾板子還養著呢,你讓冬樹陪你去,不許再胡作非為,否則我就讓爹娘拘著你。」
洛知栩知道他大哥說話份量重,如果他開口,自己肯定不能出王府半步,忙不疊點頭:「我保證不會惹事,冬藏無事吧?」
「他無事,再有下次便是你挨板子了。」洛知銘抬手戳戳他腦門兒,到底心疼他,便是連個紅印子都沒戳上。
兩位兄長自然不會盯著他換衣,出去後便將外面伺候的婢女喚進來了,洛知栩便立刻從床榻上坐起來,在自己的衣櫃中那些紅艷的衣衫中選了一件。
由著婢女們伺候他洗漱穿衣,連頭頂用來綰髮的簪子都得挑個頂漂亮的。
隨後便在冬樹的陪同下上街了。
如今堪堪進秋,天氣還沒幾絲涼快氣兒,洛知栩走了沒一會就覺得累了,本想著先去茶樓坐坐,可想必是夥計們都知道他火燒如春苑的光輝事跡,瞧見他都警惕的很,活像是怕他要放火似的防著。
他也懶得和人爭口舌,乾脆去看看如春苑到底燒成什麼樣了。
到時,洛知栩才明白那些店鋪酒樓的掌柜們,為何對他避如蛇蠍。
整個如春苑都被燒的只剩朽木架子了!
怎麼可能……
他那日是灑了桐油,但他是在後院不起眼的柴火垛放的火,再加上剛燃起來沒多久就被發現了,怎麼可能會把廂房和前院也燒著?
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煩,真奔著殺人放火去的!
「少爺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冬樹木著臉攙扶著他,生怕他再次倒在這裡,紅艷的雲霞錦怕是又要染上灰塵。
洛知栩微尖的下巴頦繃的緊緊的,他動了動喉嚨,輕聲道:「沒事,稍稍有些疲累,與我去茶樓坐坐。」
「是。」
街邊的酒樓鋪子不敢做洛知栩的生意,但那些有眼力見兒的卻不敢不給他這個臉,茶藝軒是梁京城最大的茶館,店小二們都是極有眼力見的,見著洛知栩就把他給迎進去了,還給他留了個靠窗的雅間。
這小二聰慧伶俐,洛知栩也不是摳搜的人,當即示意冬樹給他賞錢,叫了壺好茶和點心,便默不作聲地倚靠著窗子不說話了。
如春苑的火勢絕對有問題,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添了一把火,否則不會這般嚴重,只是他一時片刻倒真不清楚是誰要這樣做。
更要緊的是,如果只是燒了柴火垛,賠點銀子也就算了,眼下看來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父親今日進宮會不會挨訓。
洛知栩長嘆一聲,一手拄著下巴,另一隻手拈起塊茶點往嘴裡送,百無聊賴地瞧著樓下來往的行人,思緒卻隨著底下的叫賣聲飄遠了。
他自是不準備沿著前世的日子過,但前世的仇今生他也是要討個說法的,前世他一心以為只要能簇擁梁琮榮登大典,對方一定會念在從之功而善待洛王府。
是他天真了,一想到洛王府前世的遭遇,以及他曾經遭受的苦難,他就恨不得把梁琮千刀萬剮!
「唉,冬樹,你說這大梁,除了我舅舅,還有誰比梁琮還厲害呢?」洛知栩頗有些惆悵地問著,總要先抱個大腿才行。
「那自然是攝政王殿下了,饒是咱們陛下也得讓其三分呢。」冬樹雖不知他為何這般問,卻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了。
畢竟整個梁京城,就沒人不知道攝政王秦御,讓人聞風喪膽的殺神王爺。
洛知栩撐著下巴輕嘖一聲:「那你說,你家少爺我該怎麼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和他說上話呢?」
冬樹:「……」
我懷疑你在刁難我!
洛知栩不用看都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估計又是癱著臉,卻生怕他惹出什麼麻煩。
他擺擺手:「少爺我也不指望你,這事兒我自己都想不出法子來,可難著呢!」
前世洛王府落難,只有攝政王曾出面調和,甚至還去牢獄中看過他,還說了些那時他未曾聽懂的話,現在明白了,關係卻好似隔著鴻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