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被吵的崩潰,當即就發了火:「你們一個個為著民生,為著百姓!現下開閘放水要反對,撥銀賑災還要反對!那你們給朕一個解決措施!若是辦不妥,就放血去給朕填滿梁京河!」
「陛下息怒。」
朝臣們默契下跪求饒,看似是要梁帝息怒,實則都是在以「人多欺負人少」,梁帝看著這群瞻前顧後的臣子,氣急攻心,直接暈倒在大殿上了。
朝臣們立刻著急忙慌的把陛下抬到偏殿去,這會倒是誰也不敢胡言亂語了,生怕被陛下惱了。
「攝政王,這可如何是好?」
「王爺可有何辦法?總得拿出主意來,否則陛下醒來也是徒增煩惱!」
「是啊!依臣之見,不若先撥銀子賑災,旱災不知何時才會有所改變,水乃生命之源,不到緊要關頭萬不能輕易動用!」
「便是撥了銀子去又如何?遠水解不了近渴,唯有開閘放水,先讓百姓們有水喝,家家定然都有餘糧,現下只是沒水,還沒到動用國庫銀子的時候!」
總之依舊是各有各的理,秦御聽著也有些心煩,但眼下還得指望他拿主意,這些自然不能不聽。
他蹙眉:「且看陛下情況如何,這些話說出來也只是讓陛下心煩,有何用?」
不能統一辦法,還要爭吵添堵,瞧著就心煩。
朝臣被他訓斥一通,也著實不敢再多言了,何況眼下的情況自然不便再提及這些,只能默默守在外面。
太醫們輪流把脈診治,得出的結果無非是中暑加氣急攻心,太陽都是同一個,梁京城的官員們不好過,外面的百姓自然更艱苦。
康子仁請過脈後,對他們回話:「陛下乃暑期燥熱之毒,必得去避暑園了,否則怕是要中暑脫水,傷身傷心。」
「既如此,那便去避暑園,陛下在那裡批閱奏摺也是一樣,若在梁京城怕是身體會吃不消。」秦御說完看向梁琮,「此事便交給太子去做。」
梁琮臉上一喜:「是!」
於是,去避暑園的事就在攝政王的兩句話內定下。
洛知銘聽到這話,就明白秦御和他三弟還有聯繫,若是秦御來勸,陛下肯定早就同意去避暑園,偏偏就是這時候,有些太巧了。
但這件事洛家有受益,他自然不會多說,更應該說,凡是朝中高官皆有受益,無人阻攔,出發就快。
三日後,整裝待發,直奔避暑園。
洛知栩是在昏昏沉沉時被抱上去,連下馬車時也是被抱下去的,從頭到尾腳就沒沾地,幸好避暑園早就準備好,這裡即便只放著風輪都陰涼涼的。
「少爺,您可好些了?」冬藏跪在他床邊低聲問著,「廚房那邊做好了冰釀圓子,冬樹去給您拿了。」
洛知栩聽著他那哽咽的聲音,費勁吧啦的睜開眼,他抬手拍拍冬藏的腦袋:「好多了,你家少爺都沒哭,你哭屁。」
冬藏趕緊抹了抹眼淚:「小的是擔心您,王妃不許您這樣說話……」
片刻,冬樹端來了冰圓子,冬藏立刻撐著洛知栩坐起來,他接過冰碗,兩手捧著帶水氣的碗,感覺涼意從掌心到了心坎里,很舒服。
他的病本來就是暑熱造成的,現在因為覺得有了些涼意,感覺渾身都有力氣了。
他長舒一口氣:「活過來了!」
「少爺!您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冬藏憤憤的敲了敲床面,都快沒有小廝的樣子了!
洛知栩倒也慣著他,敲敲他的腦門,沒再說這些了。
避暑園不愧是避暑勝地,這裡綠樹成蔭,花朵飄香,倒是也能曬到太陽,但很少,不僅少,也是真的涼快。
「冬藏,你去打聽打聽印司兩家少爺住在哪處,住我們周圍的也都打探清楚。」洛知栩說。
他也是來的路上才知道這次避暑園的安排是梁琮做的,上次瞿萱瑩怕是已經心存芥蒂,周圍的安排就肯定會受到影響。
這都是老安排了,冬藏聽完立刻去外面「巡遊」打探去了,他性子活,比冬樹要適合。
洛知栩抬手,冬樹立刻扶他:「外面還熱。」
「我站門口感受一下。」洛知栩說。
即便是站在門口,還能感覺到有些許的風,他長舒口氣,不知道各地的百姓如何了,前朝吵鬧成那樣,他在府上也有所耳聞,就是不知最後會如何處理。
陛下生病,只有秦御能近身,連太子都得往後站。
洛知栩思索片刻,說道:「冬樹,我要去面見陛下,你去告訴康子仁,讓他把我和陛下的藥一同端去。」
「是。」
梁帝更嚴重的是氣急攻心,這會將人都打發走,自己才敢對著周榮寶露出脆弱之色,他蹙眉:「扶朕去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