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與你們說了,父母之命不可違。」洛知栩沒和他們多說,笑著便也將話接過去了。
「今兒這戲曲倒也奇了,竟不是往前的賀歲曲,而是這頗帶纏綿的曲子,我瞧那角兒唱的都要跪地求饒了。」司韶頗覺無趣,「既是覺得相愛痛苦,又何必還要再愛呢?」
「你這話說的在理。」洛知栩笑聲附和。
三人將此曲聽完便重回燈會,洛知栩甚是無語,若要去,還偏要他來梨園做什麼,好端端的惹他心煩意亂。
只是與友人同逛,自是要比和不相熟的千金要舒服很多,連那些街邊攤販所賣的小點心,他都有心思嘗一嘗了。
司韶與他一般愛玩,瞧見花燈也是買了幾盞,三人人手拎著一隻,在亮光下也異常好看。
「明兒便是大年初一,你們若是有想要的禮物,可提前告知於我,待我登門時定會送上。」司韶說。
印宿白想了想:「我倒是無甚想要,不過前些日子瞧見一隻瓷瓶,上面的花樣紋理甚是好看,你屆時送我便是。」
「我今年倒是不想再要紅緞子,隨便送我一套茶具就好。」洛知栩無所謂擺手。
他們幾個年年都換著送新春賀禮,今歲輪到司韶了。
除夕燈會是沒有宵禁的,只是京兆府忙的厲害,楊鳴都親自帶人巡視,免得有人趁亂做出什麼殺人放火之事來。
只是洛知栩身體差,連著逛就有些累了,三人就約定好各自離開了。
洛王府門前掛著兩個大燈籠,上面還畫著洛知栩喜歡的兔兒,他自幼便被這般寵著,有什麼資格反對家裡的安排?
「少爺回來了。」門房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大人和王妃已經等您很久了……」
「這時辰父親母親還未歇息?出何事了?」
「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洛知栩挑眉,快步朝前廳走去,越走越心驚,最後連面上的表情都有些難以控制,他有些艱難的朝前面走去,穿過……擺放了一院的花燈!
廳內。
梁雪虞和洛珩穿著裡衣,套著披風坐在椅子上,各個臉色都有些無奈,洛知泠則是偷著笑。
洛知栩瞪他一眼,揚起笑臉:「父親母親,怎還未睡?」
「時不時便有人來送花燈,如何能睡?你要去做商販,買這些花燈來作甚?」梁雪虞無奈,「買兩盞拿著玩便是了,你瞧瞧那一院兒的花燈,如何睡?」
洛知栩抿唇:「我並未買這些,只讓夏柳買了一盞桃花花燈。」
洛珩狐疑:「上門那些,可都說是你買的。」
「怎麼可能,我——」
「大人王妃,又有人送花燈來了!」
洛知栩聞言立刻站起身走出去,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敢打著他的名號,上洛王府要銀子!
他快速出去,走至門口,看到那人便愣住了。
「你……」
「世子,屬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就承情收下那些花燈吧!」
說完就……跑了?!
洛知栩頗有些無奈的站在冷風中,不知這攝政王府又在搞什麼名堂,送這麼些花燈來,若夜裡風大,這花燈搞不好要燒起來。
他拎著花燈往裡面走,這燈他倒是在燈會上見過,並不突出,若真要說,唯一突出的就是花燈上的花,不是桃花……就是百合啊?
他突然想到什麼,然後快速朝那些花燈跑去,他蹲在地上急翻看著那些花燈,果然……
驀地。
洛知栩胸口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怒意,比他知道秦御匆匆離去是為了找曾經的定親對象還要氣。
他本就可以放下不去想這些,偏偏總要來招惹他!
「憑什麼?」
他咬牙,開始瘋狂踢翻那些花燈,任由裡面的蠟燭燒毀外面的紙皮。
「怎麼回事?」屋內的人出來,就見洛知栩發了狠破壞那些花燈,「知知!仔細一會燒著自己!」
洛知栩身披紅色披風,明艷的顏色將他的臉襯的更加蒼白,發紅的眼眶也更加明顯,他胸膛起伏,語不成調:「扔掉,都扔掉!我不要看到這些噁心的東西!」
「好好好!來人,還不趕緊將這些東西全都丟出府!」洛珩低吼一聲,忙攙扶著洛知栩回到廳里暖和著,「爹爹讓他們都扔出去了,不氣!」
他口中發出「呵呵」的喘息,冷風灌進喉嚨,像是在吞刀子似的發疼。
噁心,好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