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玖既然讓人備了,就絕不會任人宰割。
他立刻跪地,擲地有聲道:「父皇明查,兒臣絕無此意,正因知曉良藥苦不堪言,兒臣才特意備了蜜餞,父皇是天下萬民的君,卻也是兒臣的父,身為兒子,心疼父親,恨不能替父受病,只能在這些小事上為父盡心。」
梁帝將湯藥一飲而盡,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他將碗遞過去,問道:「你如何知曉這湯藥苦不堪言?」
「這……」梁玖微微遲疑。
「陛下有所不知,方才取藥是奴才跟著去的,九皇子以身試藥,待藥涼些才送來的。」周榮寶立刻說道。
聞言,梁琮與梁珏對視一眼,知道這眼藥是白上了。
梁帝點頭:「行了,朕這裡用不了這麼多人伺候,老二老三,你們先回去吧。」
「父皇——」
「二皇子,奴才送您出去。」周榮寶做了個請的姿勢。
梁琮立刻看向梁帝,見他神情冷淡,並不曾施捨給他一個眼神,就知道父皇這次是真的鐵了心了,他只能先離開。
梁珏雖一句話都沒說,但梁帝本就不喜他,見他和梁琮一起,自然也是看不上的。
「二哥三哥也很擔心父皇,先前都是母后跟著侍疾,方才回宮裡休息。」梁玖說。
梁帝聞言臉色再次沉下去,他自然不信他們是為了照顧自己,無非就是怕他醒來罷了。
康子仁說他身體內有微量毒素,這毒是誰下的目前暫不知曉,但無非也就是那幾個罷了,只是他這身體怕是大不如前了,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北闕離京。
「那蜜餞呢?」他問。
梁玖立刻命人拿來,然後遞給梁帝,梁帝拿起一顆蜜餞沉默半天,突然笑了:「朕這一生,鮮少吃這玩意兒。」
說完還是放進了嘴裡。
「這蜜餞是何處得來的?」
「父皇吃著喜歡就好。」梁玖沒敢說。
梁帝心裡卻有了計較,他看了一眼周榮寶,後者立刻會意,默默退出去了。
「這些時日,你暫且無需在朕這裡伺候,去驛館那邊看看,北闕究竟如何打算,若兵不血刃最好。」梁帝沉聲叮囑著。
「兒臣明白。」
梁玖明白了他的意思,且父皇中毒,此事不易走漏風聲,眼下還是外患要緊,得先將北闕打發走才可。
他應完便匆匆離宮了,眼下將北闕處理好才是最要緊的。
「少爺,沒人了。」夏柳進屋低聲說著。
「看樣子是九皇子那裡過關了。」洛知栩手拿金叉,戳弄著那些果脯蜜餞兒,他那位舅舅是何心性,他活了兩輩子,早就看的透透的。
夏柳瞭然:「可見陛下對九皇子十分滿意。」
「滿意又如何,只要他一日不能登上那個位置,就隨時可能發生變故,不過如今北闕還未離開,陛下定會先穩住朝臣,想來這段時日就會想辦法打發北闕走了。」洛知栩吃了幾顆蜜餞。
伊江月這幾日一直都在驛館,先前兩位使臣已經被她遣送回去,若非此事,她也無需收斂鋒芒,如今聽聞梁帝病倒,她立刻便修書一遞了出去。
因知曉皇室會派人查書信,她還特意用的密語,卻不知道書信剛出驛館,就被攝政王的人截下送進了宮,順便偽造了一封送了出去。
「梁木已倒,可行。」
梁帝經過秦御的一番解釋,成功看懂上面的字樣,他忍不住冷笑,北闕這是當他死了嗎?!
「攝政王如何看?」梁帝問。
議事殿內心腹朝臣皆在,但他還是選擇先問秦御。
秦御冷聲:「北闕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臣以為邊地軍隊可立即出兵,也該讓他們瞧瞧大梁的鐵騎,是不是他們能應對的。」
「諸位愛卿以為呢?」梁帝問其他人。
「陛下,北闕屢次在邊地生事,百姓民不聊生,若不給些顏色瞧瞧,怕是要以為咱們大梁怕了北闕!」
「北闕要趁亂犯上,挑釁陛下,陛下斷不能輕輕放過!」
說來說去,無非都是選擇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