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愈髮長進了,從前是朕小瞧你了。」梁帝哼笑,「你是從何時有這份心思的,要置我於死地,是從你和攝政王勾結開始,他哄騙你的嗎?」
洛知栩聞言笑了起來,他操弄著從前嬌憨的口吻說道:「舅舅說什麼呢?您是我親舅舅,外甥孝敬您都來不及,又怎會生出害人之心?」
梁帝也笑了起來:「從前便知曉你愛說些哄人的話,不過也是,這話何時聽著都覺得舒心,罷了,你既不願與太子喜結連理,那便退下吧。」
「外甥告退。」洛知栩起身離開。
只是剛走出承明殿,他便徹底冷了臉,側頭看向周榮寶,對方立刻湊上前道:「奴才送世子。」
一路走出承明殿,洛知栩冷聲詢問:「陛下如今身體不好,周公公也該盯緊些,莫要讓一些風言風語傳到陛下耳朵里。」
「奴才明白,陛下身體不適,世子擔心是應該的,奴才也會及時告知世子。」周榮寶先是一愣,而後順勢說道。
他是宮裡的老人,但靠山不能只有一個,眼看著如今洛王府和攝政王勢強,他自然也得為自己尋退路才是。
洛知栩進宮倒是沒立即離開,聽聞姚淩薇有孕,亦是特意在偏殿會面了,先前她與蔚藍暗中相助,否則也不會立即知曉宮內的情形。
姚淩薇這一胎懷像不好,身體總是不舒服,因此即便是在偏殿,也得臥在床榻上。
「姚妃娘娘。」洛知栩微微點頭。
「世子無需客氣,我身體不適只能蓬頭垢面見世子,還請世子莫要笑話。」姚淩薇也微微點頭,臉色蒼白的樣子,光是看著都知道不好。
洛知栩微笑:「娘娘不必客氣,先前不少事都藉著娘娘幫助,日後若有需要,也可言說,我若能做到,必不會推辭。」
姚淩薇面色一喜,真心實意道了謝。
洛知栩身為男子,自然不能在後宮多留,簡單說了兩句便離開了,如今前朝後宮,也算是都有了他們洛王府說話的餘地。
只是梁帝方才的話讓他生疑,身為帝王,梁帝自是無可挑剔,只是越是這般,就越代表陛下心思深沉不可測,梁帝一日不駕崩,梁玖就無法徹底把持朝政,洛王府就始終有一層危險。
閒來無事,他乾脆去陛下賜予的世子府瞧瞧,府第還在建造中,看熱鬧的不少,而且洛知栩最滿意的一點,便是這宅子離洛王府和攝政王府都不算太遠。
「洛世子?」
洛知栩茫然回頭,就見攝政王府的管家站在他身後,他揚唇:「原來是魏管家,魏管家怎會在此?」
魏忠恭敬道:「王爺吩咐老奴出來買些點心,世子有些時日不來府上了,廚子們都備著您愛吃的菜呢。」
洛知栩唇邊的笑便再控制不住了,他輕咳兩聲,頗為驕矜道:「那不成,這兩日忙的很,怕是要過幾日才有功夫去府上,告訴你家廚子不用等我了。」
「是,老奴會盡數告知的。」魏管家也笑,「既無其他事,老奴先回府安排了。」
洛知栩皺眉:「不不不,我都說不去了,無需安排!」
魏管家面露慈祥:「是,老奴明白了。」
管家說完便走了,洛知栩在原地站了片刻,自是明白老管家是刻意逗他的,只是他並未覺得不悅,眼睛都彎起來了。
洛知栩自覺失態,輕咳一聲便帶著夏柳回府了。
「你去打聽打聽,攝政王何時回府,順便打些熱水來,我要沐浴。」洛知栩說。
「是。」夏柳立刻讓冬樹去安排,扭頭就見冬藏出來了,她關切道,「怎麼出來了,少爺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
冬藏撓撓頭,笑道:「我這幾日感覺身體好了很多,所以想著來伺候少爺,你和冬樹也好歇歇。」
夏柳明白他的忠心,自然不願辜負,便點頭讓他進去了。
從前伺候洛知栩的事一直都是冬藏來做,後隨著時間推移,便開始用冬樹了,但說到底還是冬藏和他更親近些。
見他伺候沐浴,洛知栩也並未多說什麼,只又叮囑他要好好養身體。
沐浴過後,時辰也已然差不多。
洛知栩穿戴整齊後看向冬藏:「我要出去一趟,你陪我去,母親若是問起來——罷了,母親稍後便知曉我去哪了。」
冬藏立刻喜滋滋跟著出去了。
午後時辰,街道上百姓眾多,洛知栩穿著一身深緋色,從中穿過,瞬間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他們覺得有些稀奇,已經有數日不見洛世子穿的這般艷麗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活計,略看看便也就散了。
走至攝政王府偏牆,洛知栩停下腳步拍了拍這牆面,他哼笑道:「先前就因為爬牆頭被訓斥,這次我還得試試。」
「少爺,王府正門就開著呢,您從此處上去,怕是要受傷了!」冬藏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