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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晚,唐阮醒得也晚,直到太陽曬到床邊,才悠悠轉醒。
發了好一會子呆,她才坐起身喚人,可嗓音沙啞,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微微紅了臉,又清了清嗓子,才揚聲喚道,「倚棋」。
倚棋應聲而來,手中端著一盞溫水,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唐阮做賊心虛,總覺得別人的笑容有些深意,忍不住往錦被中縮了縮。
倚棋連忙放下茶碗,「是不是哪裡不適?」
主子爺一大早就吩咐下來,說是主子昨日騎馬受了傷,今日務必要仔細些。
她擔憂的上下打量,「要不,再給您上一遍藥?」
上藥?唐阮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不用不用」,她連忙拒絕,「真不用,哪哪都好著呢」。
這倒沒有騙人,先生抹的藥膏確實好用,昨日磨到的腿心今日沒有任何不適,連黏膩也不復存在,全身上下清爽極了。
可能是倚棋幫她擦了身子。
這古代就這點不好,太沒有隱私可言了。
唐阮為了保住自己的『隱私』,自個兒拿了衣衫穿戴,又用綢帶重新編了頭髮。
倚棋看著桌上被冷落的首飾,「主子是不喜歡這些嗎?」
聽說好些年輕的姑娘都不喜金飾,反而更偏愛玉石、翡翠之流,許是自家主子也是這種類型。
算了,待會再叫人送些新的過來。
「喜歡啊」,唐阮愛不釋手的摸著發尾的綢帶,「但是那個墜頭皮,還是髮帶輕便」。
誰能不喜歡首飾,況且精巧又華貴,個個都能擺在博物館中當藝術品,哪能不喜歡。
但髮帶也很好看,她盯著鏡中的自己,朝雲手巧,編出來的頭髮格外出挑,甚至還別出心裁的將頭髮與綢帶編在一處,看上去竟有些現代的多巴胺裝扮。
「今日髮帶」,唐阮拍板下了決定,「明日再戴首飾嘛」。
反正要在離開前將這些東西全都過遍癮,也不枉費來這一遭。
「對了倚棋,你會騎馬嗎?」
這些死物帶不走,但學到的技能卻能帶走,比如說騎馬,比如說編發,還比如說先生教導她的那些東西。
唐阮從鏡子裡看向倚棋,「可以教我嗎?」
先生說倚棋很有些本事,想來騎馬也不在話下。
倚棋一愣,不知道自己該會還是不該會,她猶豫片刻方才點頭,「當然可以」。
無論怎樣,主子爺竟然將她給主子了,她便是主子的人,一心只聽主子的話便是。
果然,鏡中的主子肉眼可見的更開心了。
「那感情好」,唐阮迫不及待的起身,「那咱們現在就去?」
這點倚棋就不能同意了,
她看了眼天色,「您還沒用早膳和午膳」。
早膳睡過去也就罷了,可午膳也不吃,人怕是受不住。
「今日有魚鯗」,倚棋想起廚房傳來的話,「有粉蒸的五線肉,老汤滷的豬肚,豆豉燒的排骨」
說罷,她又提醒道,「書房那邊也還沒用午膳呢」。
昨日叫書房那邊獨守空房,主子身上便多出許多痕跡,又吃了那麼多的『苦頭』。
無論如何,今日可不敢忘了主子爺。
第83章 狐狸精
書房,落在牆壁上的樹影由長變短,又由短變長,眼看便到了午膳時分。
蘇培盛的心底止不住的發愁,主子爺吃不慣江南風味,昨日的膳食幾乎沒動幾口。
他一面瞅著屋中的動靜,一面派徒弟去臥房跑了好幾趟,可那邊不是沒起,便是在梳洗,等再回話的時候,竟自顧自吃上了午膳。
皇天老爺在上,那唐主子怎麼就不知道爭寵呢。
雖說眼下主子爺只有她一個,可王府的後院卻有不少女子,那些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呢,等回了京城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他一會嘆唐主子有些憨傻,一時又擔憂主子爺的臉色,小徒弟還沒心沒肺的問道,「師父,廚房的人問要不要上一份魚鯗」。
小忠子心裡也沒譜啊,主子爺素來不喜歡魚鯗,嫌棄其腥氣又不新鮮,可昨日主子爺特意點了這道菜,結果臨了又不要,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蘇培盛氣得一個腦瓜子敲在小忠子的光腦門上,「憨瓜」。
還想著吃食呢,先考慮小命罷。
師徒倆還沒說完話,便見四爺摔了書房的門帘,抬腳便走,瞧那方向,倒是不叫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