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快給我說說,京城怎麼會出現邪修?」
知道孫子平安無事沒有受傷,俞良靖就放下心了,轉而對孫子口中的邪修提起了謹慎的態度。
俞沉舟這才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一告訴爺爺。
在聽到救了孫子的是個年輕道士的時候,俞良靖面上划過一絲恍然,「是他呀。」
「爺爺,你認識恩人?」
「我不認識,但我聽說過。」俞良靖說,「前幾天山河拍賣行的人說是去謝家收取報酬,請了玄門諸家子弟前去做個見證,我聽去的人說的,說是在謝家見到一個同道中人,我聽著你說的那個道士有些像。」
「那就對了。」俞沉舟一拍大腿,「我這位恩人正好姓謝,叫謝玄之。」
「姓謝呀?是謝家的人?」
俞良靖喃喃自語,突然聞見一股清涼的藥香,他眼神一凝,這個味道……
往旁邊一看,他孫子俞沉舟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他聞見的那股藥香正是從瓷瓶里散發出來的。
「這丹藥是哪裡來的?」
這股藥香俞良靖覺得很陌生,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浸淫丹藥六十多年,也稱得上一句煉丹大師,怎麼還會有他不認識的丹藥?
俞沉舟:「你說這個呀?那個邪修不是對我動手了嗎?這是我救命恩人給我的,我沒捨得吃……爺爺,你見多識廣,幫我看看這丹藥是什麼品種?」
俞良靖接過俞沉舟手上的瓷瓶,打開瓶塞,裡面滾出一粒灰褐色的藥丸。
離的近了,那股清涼的藥香爭先恐後地竄進呼吸中,俞良靖深情痴痴地看著它。
一時間,他也看不出這是什麼丹藥。
「爺爺,你怎麼了?」
「孫子。」俞良靖把藥丸小心地放進瓷瓶里,蓋上瓶塞。
「嗯?」
「這個丹藥你捨不得吃是吧?」
「是啊,一看就特珍貴,我覺得光是聞聞藥香都能治病了。」
「是啊,是啊,太珍貴了。」俞良靖又說:「既然你捨不得,那給爺爺拿去研究研究吧。」
「行啊……」俞沉舟沒注意他爺爺說了什麼,隨口應道,然後突然反應回來:「那可不行,爺爺,我也想研究一下。」
「尊老愛幼,傳統美德,我先研究。」
俞良靖捧著瓷瓶,起身匆匆上了樓,動作敏捷地不像個七老八十的老爺子,讓留在樓下的俞沉舟滿頭霧水。
……
岑玉受傷了。
他很憤怒,這是他誕生以來第二次受傷。第一次是靈智初開不久,尚且懵懂無知地在世間飄蕩,後來被謝氏族人發現蹤跡,那一次受傷直接害的岑玉被封印在鳳凰山,八百年不能動彈。
再就是這一回,他想吸收謝玄之的靈力增強實力,沒想到對方早已察覺他的動作,反而被順藤摸爪暴露了蹤跡。
兩次受傷都是因為姓謝的人。
但這一次,岑玉憤怒之餘還有些興奮。
岑玉本是天地戾氣化為人身,無論是力量還是靈魂都包含了天地間所有的邪念惡念,他的氣息對世間萬物的傷害都是極其大的,尤其是對人類,因為天地間的邪念惡念最初都來自人類。
所以,對待人類,岑玉根本不需要動用武力,只用氣息中的負面能量影響感染對方,催生人類心裡的惡念,就能達成目的。
無論是初生不久還是離開封印這段時間,岑玉的對自己的能力都百試不爽。
但今天他遇到了謝玄之。
岑玉的能力對他沒有用處。
意識到這一點的岑玉先是不安,而後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因為他意識到,對自己的負面氣息免疫,說明謝玄之根本不是人類。
不是人,那就不可能是謝氏的血脈。
八百年前,為了封印岑玉,謝氏用了一個孩子的輪迴為代價,讓這個孩子永遠滯留人間,作為岑玉的看管者。
這個孩子就是謝玄之。
岑玉被封印在道祖金身塑像前,八百年來眼看著時光流逝,謝氏敗落後族人凋亡,轉而將對謝氏的恨意全都轉移到了看守者謝玄之身上。
這些年來,謝玄之並不知曉岑玉的存在本身,但岑玉能看見謝玄之,並且知道他對謝氏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