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半,不知是誰起來斟一巡酒,這一斟酒,氣氛變得熱鬧一些,有膽大的人直接過來給宜妃敬酒,說些吉祥話,呈上生辰禮,討得宜妃歡笑連連,連帶著皇上也微微露出笑意。
越來越多人給宜妃送上生辰禮,宜妃收不過來,都讓後頭的奴才幫忙收著,送禮的人也會自報家門,這樣奴才才好登記在冊。
禮送得差不多後,大家才坐回原位,前面的歌舞不知被誰叫停,安靜下來後只見有一男子站起來說道:「雅爾江阿,我聽說你養了一外室,是一佐領之女,可是真的?」
底下的人瞬間豎起耳朵,目光齊聚在前面。
烏錦總覺得哪裡不對,她瞥到西林覺羅氏臉色也突然一變。
「大阿哥,今日是宜妃娘娘的生辰宴。」雅爾江阿自己也有點詫異地看著大阿哥,不知大阿哥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他沒有正面回答大阿哥,只是提醒大阿哥這是宜妃娘娘的生辰宴,提及此事有些不妥。
顯然大
阿哥不是會看眼色的人,或者說他有心鬧事,他故意大聲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我也很好奇是哪家姑娘把你迷成這樣,她今日來了沒有?是不是她?」
烏錦只看見雅爾江阿口中的大阿哥忽然手指著她,眾目睽睽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站起來說話。
大阿哥顯然不想放過她,繼續說道:「既然都跟你額娘她們坐在一桌,光明正大帶進宮裡頭,可見你也沒想隱藏啊。」
雅爾江阿是大阿哥指著烏錦,他才發現烏錦今日進宮了,他不知道是誰將烏錦帶進宮的,不知道她為何會在這裡,他見到烏錦跟額娘她們坐在一塊時,他眼底閃過詫異,但此時的他只想糊弄過去,他笑著說:「大阿哥,你就別揭我的短了,來,我給大阿哥敬一杯吧。」
「你就說她是不是你的外室?」
雅爾江阿不知該如何回答,正當他尷尬時,他的妻子瓜爾佳氏出聲解圍:「大阿哥,烏姑娘是我的閨中好友,她今日只是隨我進宮。」
大阿哥顯然不信,他一心想搞事,依舊高聲說道:「雅爾江阿,你老實說這到底是你的外室還是四弟的外室,我怎麼聽說你是替四弟遮掩隱瞞,其實這位烏姑娘是四弟養在宮外的女人。」
此言一出,眾人驚得倒抽一口氣,眼睛睜得老大,詫異到嘴巴都合不上來,看大阿哥,又看雅爾江阿,再看大阿哥,最後目光落在烏錦身上。
西林覺羅氏都被大阿哥這話震得幾欲動唇,又說不出來話,她不明所以,但又覺得大阿哥說的是真的,所以自家兒子才一直推脫納烏錦進府,他納妾是何其容易的事,他們都同意他納妾了,結果自家兒子非要把人養在外面,原來烏錦不是雅爾江阿的外室,而是四阿哥的外室。
至於烏錦怎麼跟四阿哥在一塊的,她暫時理不清,她忍不住偏頭看向烏錦,只覺得烏錦面色如紙,恐怕大阿哥沒有說謊。
宜妃作為此次生辰宴的主人公,見氣氛不對,皇上已經冷下臉了,大阿哥還一直逼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四阿哥的短,這不是要四阿哥難堪嘛,親兄弟鬧成這樣只會讓皇上不喜。
大阿哥這人向來做事不經腦子,做事衝動,不顧場合,抓著自己弟弟的小辮子就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哪怕四阿哥真的養外室了,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算怎麼回事,這不是讓人看皇家的笑話嘛,將皇家的臉面置於何處,惠妃真是生了一個蠢兒子。
宜妃只能硬著頭皮出聲道:「大阿哥,此事沒有證據,你別空口污衊四阿哥,將外面那些謠言帶進宮,剛剛世子福晉說了那是她的閨中好友,並非是什麼外室,女孩子的清譽不能隨便詆毀。」
「是不是,問問烏姑娘不就知道了,你自己來說,你是不是老四的外室?」
宜妃很不得讓人堵住大阿哥的嘴,他在她的生辰宴上鬧事,不僅是讓四阿哥難堪,還讓她難堪,剛剛還讓雅爾江阿世子難堪,大阿哥做事一向只顧自己痛快,得罪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他是真不怕得罪人。
宜妃看向那位烏姑娘,她臉上那塊大疤很顯眼矚目,說實話,她也沒想到四阿哥會養外室,四阿哥後院的女子最少,跟大阿哥在外風流浪蕩的名聲不同,四阿哥就正經許多,連皇上都說四阿哥長大後為人正直謙卑,她目光充滿好奇,實在看不出這個烏姑娘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相信大阿哥不敢在這種事上撒謊,這事必定是真的,就看這位烏姑娘怎麼回答。
烏錦沒想到自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揭露是四阿哥的外室,她想著前陣子一直被人跟蹤,會不會是大阿哥派人跟蹤她,被點名的她只能走出來,跪在大殿中間,沒看四阿哥,儘量克制自己的語氣:「奴婢是鑲藍旗烏佐領之女烏錦,奴婢是世子福晉的閨中好友,只是想隨福晉進宮見見世面,並非是四阿哥的外室,還請皇上明鑑。」
宜妃不得不多看烏錦幾眼,沒想到她會否認,她看起來也沒有很慌張,但雙手的微微顫動還是透露出她的緊張,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這個烏錦至少不是無腦之人。
「這不可能,你在說謊,你明明就是老四的外室,老四將你安置在外城的一座宅子裡,雅爾江阿親口跟我說的,你可知欺君可是死罪?」
大阿哥也沒想到烏錦會否認,他變得更加激動,他讓人跟蹤她,親眼見到她住在外城那邊,那個謝嬤嬤原先是老四幼時,在他身邊伺候的奴才,後來年紀到了出宮,分明就是老四的人。